隆冬的终南山，万物沉寂，唯有呼啸的北风卷着零星雪沫，拍打着重阳宫厚重的殿门。殿内炭火熊熊，却驱不散一股无形的凝重。马钰、丘处机、王处一、刘处玄、郝大通、孙不二，全真教二代核心尽数在座。客位上，两名风尘仆仆、衣衫褴褛却目光坚毅的汉子，正以最郑重的军礼，单膝跪地。
为首那名满脸风霜、左颊带疤的汉子声音沙哑，如同砂石摩擦：“……金狗以完颜宗弼为帅，调集五万精锐，兵分三路，合围我‘忠义军’于太行山燕子隘。血战七日，弟兄们折损过半，粮草将尽，箭矢殆尽。若非凭险死守，早已全军覆没！”
他抬起头，虎目含泪，却死死忍住：“韩元帅命我等拼死突围，南下来此。临行前，元帅言道：‘全真教长春子道长，义薄云天，武功盖世。当今天下，若有一人能助我忠义军杀出一条生路，非道长莫属！’求掌教，求丘道长，念在北地千万汉家百姓，念在忠义军三万弟兄的血还未冷，施以援手！否则……否则至多再撑十日，燕子隘必破，忠义军……将不复存在！”
另一名年轻的汉子更是重重磕头，额前见血：“求道长救我父兄！救我北地乡亲！”
悲怆而急迫的求救声，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殿内每个人的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王处一霍然起身，脸色涨红，须发皆张：“金狗欺人太甚！韩世忠将军旧部忠义军，乃我大宋北地抗金脊梁，岂能坐视其覆灭！掌教师兄，处机师弟，贫道请命，率刑堂弟子即刻北上！”
刘处玄亦是动容：“扶危济困，本是我辈本分。何况事关抗金大局，义不容辞！”
然而，郝大通与孙不二却面露忧色，对视一眼。郝大通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王师弟、刘师弟稍安。救援忠义军，于情于理，我辈皆不能推辞。然……”他看向那两名义军信使，“此事非同小可。我全真教乃玄门清修之地，虽有护道卫国之志，但直接派遣弟子介入两军对垒，参与大规模战阵厮杀……是否已逾越了方外之人的本分？刀剑无眼，沙场无情，若弟子们伤亡惨重，我教百年基业，恐将元气大伤。”
孙不二亦轻声补充：“郝师兄所虑不无道理。且我教弟子虽习武艺，却终究未经战阵，贸然投入数万人的战场，恐怕……非但不能解围，反而可能……”
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然明了。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那两名义军信使眼神中的希望之光，随着这番话语，渐渐黯淡下去，只剩下绝望的灰烬。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投向了自始至终沉默不语的丘处机。
丘处机缓缓抬起眼帘，他的目光并未看向争论的同门，也未看向求援的信使，而是越过殿门，仿佛穿透了重重山峦与风雪，望向了北方那片正在燃烧的土地。他脑海中，前世关于那段惨烈历史的碎片与今生亲眼所见的北地苦难交织在一起，化为一幅幅鲜血淋漓的画面。
他站起身，玄色道袍无风自动。他的声音并不激昂，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沉重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郝师兄，孙师姐，诸位同门。”
“诸位所言，皆有道理。清静无为，保全自身，确是修行常理。沙场凶险，弟子安危，亦是为师长者心中所系。”
他话锋一转，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剑，声音也提高了三分：“然而，诸位可曾想过，何为‘道’？何为‘修行’？道在经卷中，更在天地间，在苍生心里！当金虏铁蹄踏碎山河，当千万同胞沦为猪狗，当忠义之士浴血奋战、即将玉石俱焚之际——我辈修道之人，若仍固守山门，空谈清静，独善其身，此等‘道’，此等‘修行’，与那见死不救、麻木不仁的顽石朽木，有何分别？！”
他踏前一步，气势如山：“重阳祖师立教，首重‘普度众生’！度者，非仅度其超脱生死，更需度其脱离眼前之水火！护国即是护道，救民即是修行！若因惧怕伤亡，畏惧艰险，便坐视抗金脊梁崩塌，坐视北地希望泯灭，那我全真教纵然香火鼎盛千年，也不过是一群精致的利己之徒汇聚之所，有何面目自称玄门正宗？有何资格承接祖师道统？！”
这番话，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肃穆的大殿之中。郝大通身躯微震，面露愧色，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孙不二亦是眼神闪动，似有所悟。王处一、刘处玄则是精神大振。
马钰掌教长叹一声，站起身来，声音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处机所言，方是大道真谛。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若破，家何在？道统又如何存续？救援忠义军，非仅为江湖义气，更是护持我汉家文明薪火相传之壮举！我全真教，义不容辞！”
掌教一锤定音，再无异议。
丘处机转身，看向那两名因绝处逢生而激动得浑身颤抖的义军信使，沉声道：“二位义士请起。终南山全真教，即刻整备，北上驰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四合院之兵王签到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四合院之兵王签到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