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带来的狂暴力量在林峰体内奔腾,如同岩浆冲破了最后的地壳。世界在他血红的右眼中变得缓慢而清晰,每一个细节都放大到极致——下方守卫惊愕抬起的骷髅面罩,枪口即将喷吐的火焰,传动轴转动时带起的微弱气流,甚至他自己心脏那如同超负荷引擎般即将炸裂的轰鸣。
他听不见自己那声挑衅的咆哮,也感觉不到从维修通道跃下时,那彻底废掉的左臂甩动带来的、足以让常人昏厥的二次伤害。他只有一个念头,一个燃烧着最后生命和灵魂的念头——撕咬!在最靠近核心的地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崩碎这颗毒牙!
时间仿佛被拉长。
他下坠的身影在传动舱刺眼的照明下,拖出一道残破而决绝的影子。
“开火!”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怒意。
“啾啾啾啾——!”
更多的MP7冲锋枪喷出火舌,子弹如同密集的蜂群,向着空中无处借力的林峰笼罩而去!
但林峰在跃出的瞬间,就用仅存的、被药物强化的核心力量,做出了一个极其勉强的空中拧身!这个动作让他避开了大部分射向要害的子弹,但代价是——
“噗!噗噗!”
数发子弹狠狠钻入了他的右腿、侧腹和完好的右肩!血花在空中爆开,如同凄艳的红色花朵。
剧痛被药物强行压制,但中弹带来的冲击力还是让他下坠的姿态彻底失控。他如同一个被玩坏的布偶,重重地、毫无缓冲地砸在了下方冰冷的金属走道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沉闷响声。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从他体内传来,不知道是肋骨还是腿骨。
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下迅速洇开一大滩粘稠的鲜血。右手握着的匕首也脱手飞出,滑落到了几步之外。
结束了?
三名从维修通道追出的守卫,以及下方闻声赶来的另外四名守卫,一共七人,呈半包围态势,枪口死死锁定着地上那个似乎已经失去生息的血人。他们没有立刻上前,训练有素的谨慎让他们保持着距离,准备进行补射。
领头那名守卫的电子合成音带着一丝确认般的冷漠:“目标失去行动能力。确认生命体征后,清除。”
一名守卫稍微上前一步,枪口依旧对准林峰的头部,另一只手似乎要去探他的颈动脉。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林峰皮肤的瞬间——
地上那具“尸体”猛地动了!
如同诈尸的厉鬼,林峰仅存的、布满血丝的右眼骤然睁开!里面没有濒死的浑浊,只有一片近乎纯粹的、燃烧一切的疯狂!他完好的左手(之前一直被认为是废掉的,但此刻在药物和意志的驱动下,竟然爆发出了一丝微弱的力量)猛地向上探出,不是格挡,而是死死抓住了那名守卫探过来的手腕!
同时,他借助腰腹残余的力量,以及右腿蹬地(尽管右腿中弹)带来的微弱反作用力,整个上半身如同弹簧般猛地弹起!用他那颗布满血污和伤痕的头颅,如同最后一颗出膛的炮弹,狠狠撞向了那名守卫戴着面罩的脸部!
“咚——!”
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闷响!
那名守卫显然没料到这个浑身是弹孔、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流了几乎全身一半血的人,还能爆发出如此诡异而亡命的攻击!他被撞得踉跄后退,面罩下的鼻梁骨恐怕已经碎裂,发出痛苦的闷哼。
而林峰,则借着这一撞的反作用力,身体如同脱离了所有束缚,向着侧前方——那个闪烁着幽蓝光芒、能量波动最为剧烈的粗大主能量管道——猛地翻滚过去!
“阻止他!” 领头的守卫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惊怒!
所有枪口再次喷火!子弹追着林峰翻滚的轨迹,打得走道火花四溅!
但林峰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那不是人类的速度,那是燃烧灵魂换来的、回光返照般的极致爆发!
他翻滚到主能量管道旁,背靠着那散发着高温和嗡鸣的庞然大物。子弹打在他身后的管道防护层上,溅起一溜溜刺眼的电火花和灼热的金属熔滴,烫伤了他的皮肤,但他浑然未觉。
他抬起头,看着那些围拢过来的、如同死神般的黑色身影,看着他们手中致命的枪口,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被鲜血染红、扭曲而恐怖的笑容。
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摸向了作战服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那里,藏着一枚他登机前,违背秦锋命令,偷偷带上的、乒乓球大小的、代号“龙睛”的微型高爆磁性炸弹。这是猎刃试验中的非制式装备,威力不足以炸毁整个平台,但足以在近距离摧毁关键设备,或者……与敌人同归于尽。
他用颤抖的、几乎握不住东西的右手,将那枚“龙睛”死死按在了身后剧烈脉动的能量管道上!磁性装置瞬间激活,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牢牢吸附!
他看到了守卫们眼中(透过光学镜片)那一闪而过的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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