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黑石村老宅的偏房,严靖杰几乎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掩上房门,便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二台石门后的经历如同噩梦重现,灵魂被撕裂的痛楚,血脉被强行激发的悸动,以及那源脉意志冰冷烙印留下的寒意,交织在一起,啃噬着他的意志。
他挣扎着盘膝坐起,意识沉入体内。丹田处,那灰黑色的气旋比之前壮大了数倍,旋转间带着一股令人不安的狂暴力量,正是强行吸纳的、尚未完全炼化的混沌本源。而在气旋深处,一丝极其细微、却如同附骨之疽的冰冷印记,正与血液中那些暗沉的光点紧紧纠缠,仿佛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他尝试运转混沌元气,去消磨、炼化那丝冰冷印记和狂暴的本源。过程极其缓慢且痛苦,如同用钝刀刮骨。新生的混沌元气虽然强大,但在精纯度上,似乎远不及那源脉意志直接留下的力量。
就在他集中全部心神,引导着一股相对温和的混沌元气,小心翼翼包裹向那丝冰冷印记时——
异变再生!
那冰冷印记似乎被触动,猛地闪烁了一下!并非反击,而是……释放出了一段极其庞大、极其复杂、完全由能量和意念构成的“信息流”!这信息流并非文字或语言,更像是一种本源的、关于“存在”与“延续”的规则显化!
严靖杰的大脑瞬间被这股信息洪流淹没!无数他无法理解的符号、结构、能量轨迹疯狂闪烁,其中,一种独特的、双螺旋结构的能量模型反复出现,它与生命的气息、衰老的进程、乃至……严氏血脉中那诅咒之力的某种“惰性”状态,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并非修炼法门,也不是攻击手段,而是一种……关于生命本质的密码?!
就在他头晕目眩,几乎要被这信息流冲垮时,黑色碎片再次传来温润的波动,如同一只稳定的大手,强行梳理、安抚着这股狂暴的信息。同时,那融入他意志的“战”字令牌煞气,也化作锐利的“刀刃”,帮助他在这信息的汪洋中,劈开迷雾,捕捉核心。
渐渐地,一些碎片开始在他意识中拼凑、清晰。
那双螺旋结构……似乎在阐述一种“锁”与“钥”的关系。它锁住的,是生命的快速流逝,是衰老的进程?而严氏血脉中那潜藏的诅咒之力,那暗沉的光点,在某种特定的状态下,竟与这“锁”的结构,产生了某种诡异的……互补?!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诱人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这被严氏先祖视为枷锁和灾难源头的诅咒血脉,其深处,是否同时也隐藏着一种……关于“长生”或者“超常寿命”的古老密码?!那源脉意志在激发他血脉时,无意间,或者说,是作为一种“诱惑”的筹码,将这部分关于生命延续的本源规则,泄露了出来?!
人类长寿基因密码?!
这个想法让他浑身剧震,几乎要从入定中惊醒!
他猛地回想起村里的一些现象。严氏族人,虽然饱受各种“老毛病”和诅咒反噬的折磨,但似乎……普遍寿命并不算短?即便像大伯那样被反噬折磨得濒死,在被自己吸纳部分诅咒后,也能迅速缓过气来,生命力顽强得异乎寻常!以往只以为是山里人身子骨硬朗,或是诅咒带来的异常,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如果……如果这诅咒血脉中,真的同时蕴含着“毁灭”与“生机”两种极端对立的特质呢?毁灭来自于源脉的暴戾反噬,而生机,则来自于这血脉深处、与源脉同源却又被阵法扭曲后形成的、某种延缓衰老的“锁”?
这个发现,石破天惊!
它颠覆了严靖杰对自身血脉的认知!这不仅仅是诅咒,这更是一座危险的、未被发掘的宝藏!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继续梳理那信息流。他“看”到,那“锁”的结构极其复杂而脆弱,需要一种独特的“钥匙”或者说“能量频率”才能安全开启,而不引动其中蕴含的毁灭部分。那“缚源古语”的音节,似乎……就与这种能量频率有着某种奇妙的对应关系?!
难道,那拗口的古语,不仅是镇压源脉的咒文,也是……开启自身血脉中长生密码的钥匙?!
这个推论让他心跳如鼓!
他尝试着,在内心默念之前记住的几个“缚源古语”音节,同时,小心翼翼地调动一丝混沌元气,模拟着信息流中揭示的那种独特的、温和而充满生机的能量频率,缓缓靠近血液中一个相对平静的暗沉光点。
“赫……图……”
音节在意识中回荡,混沌元气以奇异的频率震荡。
那暗沉的光点,微微一颤,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爆发出暴戾的反噬,而是如同花苞般,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舒展开了一丝!一股微弱却精纯无比、带着浓郁生命气息的暖流,从光点中弥漫而出,融入他的血液,滋养着他的肉身和灵魂!
有效!真的有效!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但严靖杰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因为强行冲击二台和念诵古语带来的灵魂疲惫和肉身暗伤,竟然被这丝暖流抚平了些许!效果远比单纯用混沌元气修复要温和、要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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