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睁开眼的时候，守星台的风正吹得破剑乱晃。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刚才那股银光流转的痕迹，但体内的东西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乱撞了。
只是稍微安分了一点。
他抬起胳膊，星核之气在经脉里转了一圈，走到半路卡住，肋骨那儿猛地一抽，像是被人拿锤子敲了一下。他皱了皱眉，没吭声。
李昊站在三步外，手里攥着一块碎玉，眼神一直没离开过他。“你还站得住吗？”
“废话。”墨轩甩了甩袖子，“刚复活就躺下，多丢人。”
“你刚才差点跪第二次。”
“那是热身。”
李昊没笑。他知道这人嘴硬，也知道他现在有多不稳。天上那颗星还在闪，频率和心跳对不上，说明能量还在乱窜。这种状态进不了深层区域，连外围都危险。
墨轩活动了下手腕，忽然问：“北边那个试炼场，入口真被封着？”
“嗯。”李昊点头，“我路过时看过，石门塌了半边，上面有禁制纹路，没人敢碰。”
“正好。”墨轩咧嘴，“我去试试。”
“你现在这样进去，不是试炼，是送死。”
“以前躺着赢，现在得站着练。”墨轩拍了拍腰间的玉佩，“我得搞清楚这玩意儿到底怎么用。不然下次打呼噜真把谁家屋顶掀了，算谁的？”
李昊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句：“别硬撑。”
“我不撑，我蹦跶。”墨轩转身朝外走，“你要不信，等我出来的时候给你带个‘通关大礼包’。”
李昊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嘀咕：“你要是出不来，我就把你碑文刻成‘嘴比命硬’。”
北域荒原，风沙卷地。
墨轩走了两天才到地方。路上饿了就啃干粮，渴了喝露水，晚上不敢睡太死，怕一打呼噜引来流星雨砸脸。好在除了半夜头顶飘过几颗火球，没出大事。
试炼场入口歪在山坳里，像口倒扣的锅。石门裂开一道缝，里面黑乎乎的，风吹进去都没回音。
他站在门口，玉佩突然轻震了一下。
“哟？”他摸了摸，“还认门？”
一脚踹开门，地面亮起一圈光纹。还没反应过来，脚下一空，整个人直接掉了进去。
落地不疼，像踩进了棉花堆。四周瞬间变暗，接着光影浮现——是他自己倒下的画面。
五神兽围着他，李昊跪在地上喊他的名字，破剑插在原地，剑穗不动了。
墨轩站在幻象外面看，没动。
他知道这是假的。可心跳还是慢了半拍。
画面里的他化作星光升空，玉佩碎裂，草茎落在地上，没人去捡。
“挺会挑时候。”墨轩往前走了一步，“专挑我最烦的片段播。”
他伸手穿过幻象，光影哗啦一声散开。
胸口一阵暖流涌过，星核跳了两下，像是回应什么。经脉里那股躁动也缓了下来。
“原来不是它控制我。”他低声说，“是我得先认账。”
地面震动，第二关开启。
三头黑影从墙角爬出来，爪子刮地发出刺耳声。它们没有眼睛，全身像烟雾凝成，但每一步都压得地面龟裂。
墨轩拔剑，动作迟了一瞬。
左边那只扑上来，他侧身躲开，肩膀还是被划了一下，火辣辣地疼。他低头一看，衣服破了，皮没破，但那一片皮肤已经开始发烫。
“煞气入体？”他啧了一声，“还挺讲究。”
再出剑，用的是以前的招式。横扫、挑刺、回旋斩，一套下来行云流水，可就是打不中。那三只影魇虎太快，一闪就消失，再出现已经在背后。
他后背挨了一爪，整个人往前扑，滚了几圈才稳住。
“不行。”他喘了口气，“老办法走不通。”
他闭上眼，不再想招式，把手放在剑柄上，任由体内那股星核之气自己流动。
破剑嗡鸣，剑尖泛起一层银光。
他睁眼，一剑横劈。
银光如瀑，从空中划过，三只妖兽同时僵住，接着炸成黑烟。
墨轩站着没动，剑尖还在抖。
“刚才那一剑……”他低头看剑，“是你带我，还是我带你？”
破剑没回答，玉佩倒是又震了一下。
他笑了：“行吧，咱俩先签个实习合同。”
第三关来得很快。
他刚迈步，重力突然变了。原本能轻松抬腿，现在像腿上绑了铁块。每走一步，骨头都在响。
接着空间开始扭曲。前一秒还能看见出口，下一秒墙就挪到了头顶。他抬头，天花板变成地板，一脚踩空摔了下来。
耳边响起低语，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往脑子里钻。
“你死了三次。”
“他们早就不信你了。”
“你根本救不了任何人。”
墨轩咬牙，手指抠进地面，硬生生把自己拖起来。
“少扯。”他骂了一句，“我死一次就够了，哪来的三次？你们是不是记错了KPI？”
话音落，低语停了一瞬。
他趁机往前冲，可刚跑两步，胸口一闷，星核剧烈跳动，像是要炸开。他单膝跪地，喉咙发甜，差点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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