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卷着枯叶撞在情报组的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陈默刚把一份关于上海租界的密电译完,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机突然响了——这是直通戴笠办公室的专线,整个情报组只有三部。
他指尖顿了顿,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戴笠秘书沉稳的声音:“陈默,戴先生在会议室等你,即刻过来。”没有多余的话,电话直接挂断。
陈默捏着听筒,心里飞快盘算——前两日刚应付完戴笠对上海案的追问,今日突然召见,怕是要抛出更尖锐的问题。
他起身时,顺手将桌角那份“南京清党卧底甄别报告”塞进公文包,这是他昨晚熬夜整理的,里面记着清党时揪出的三个卧底的伪装手段,此刻正好能派上用场。
会议室在办公楼顶层,走廊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陈默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戴笠坐在长桌主位,手里捏着一支钢笔,面前摊着一份空白档案,见他进来,抬眼示意他坐下,语气平淡:“陈默,你最近查译电科小吴的事,有进展吗?”
“回老师,有。”
陈默顺势坐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条,“这是我这两天记下的,小吴上周三下午没上班,去了城南巷的一家茶馆,和一个穿黑色短衣的男人见了面,两人聊了大概半个时辰,临走时小吴给了对方一个信封。我让茶馆的伙计探了探,那男人是商会的,最近一直在打听军政部的物资调动消息。”
戴笠接过纸条,扫了一眼,指尖在桌上轻轻敲着,没说话。
陈默知道,这只是铺垫,真正的试探还在后面。
果然,片刻后,戴笠突然抬眼,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射向他:“陈默,假设——我是说假设,你发现身边最信任的同僚,是共党卧底,你会怎么处理?”
这个问题太突然,也太尖锐。
陈默心里一凛,面上却没露半分慌乱,反而挺直脊背,语气坚定:“回老师,学生会按情报组的纪律,当场控制,连夜审讯,绝不姑息。”
他顿了顿,见戴笠眼神未变,继续说道,“学生认为,卧底最可怕的不是窃取情报,而是瓦解内部信任。一旦发现,必须快、准、狠,既要揪出他的同党,还要堵住情报泄露的口子,绝不能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戴笠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手指点了点桌面:“说得轻巧。南京清党时,咱们揪出的那几个卧底,哪个不是伪装得滴水不漏?你说说,他们常用的伪装手段,有哪些?”
陈默早有准备,翻开带来的甄别报告,指着其中一页:“老师您看,清党时揪出的那个后勤科老王,表面上是个贪小便宜的老油条,经常挪用公款买烟酒,可实际上,他是用这种‘贪腐’的假象掩盖身份——谁能想到,一个唯利是图的人,会是共党卧底?还有译电科的小张,天天把‘忠于党国’挂在嘴边,主动揭发过两个‘可疑人员’,可最后查出来,那两个人都是被他冤枉的,他就是想靠‘积极’的假象获取信任。”
他说得条理清晰,连细节都分毫不差——这些都是从地下组织总结的经验里改编的,既符合军统对“卧底”的认知,又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戴笠看着报告上密密麻麻的批注,眼神渐渐缓和:“你观察得倒是仔细。那你觉得,现在咱们情报组里,有没有人有这种‘假象’?”
这个问题更凶险,如答得太笼统会显得敷衍,而答得太具体又可能得罪人,甚至被戴笠反过来试探。陈默沉吟片刻,语气里带着几分“谨慎”:“不敢说绝对没有,但有个人的行为,我觉得有些反常——比如,我们科的李诚。”
戴笠挑眉:“李副科?他怎么了?”
“前几天我去调上海假叛变案的卷宗,发现他把其中两页记录单独锁在了抽屉里,我问他,他说‘戴先生特意交代要保密’。”
陈默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可我后来问了您的秘书,秘书说您根本没交代过这事。而且李副科最近总是很晚才下班,办公室的灯经常亮到后半夜,问他在干什么,他只说‘整理旧档案’,可我看他每次出来,都神色匆匆的。”
他没说“李副科是卧底”,只说“反常”,既给戴笠留了判断空间,又显得自己只是“如实汇报”,而非刻意挑拨。
戴笠捏着钢笔的手顿了顿,眼神沉了沉:“这事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他,如有任何动静,直接跟我说。”
“是!老师。”陈默连忙应声,他心里缓了口气——戴笠的注意力,果然又被转移到了李诚身上。可他不敢大意,知道戴笠绝不会这么轻易结束试探。
突然,戴笠话锋一转,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要是你发现,这个卧底,和你爹上次的事有关呢?”
这话像颗炸雷,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戴笠竟然把父亲的事和“卧底”联系到了一起!
他强迫自己冷静,手指攥紧了公文包的带子,语气里带着几分“愤怒”:“那更不能饶!要是他利用我爹的事做文章,既是背叛组织,也是害我家破人亡,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把他揪出来,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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