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凌寒走到自己的终端前，亲自编辑起一段图文推送。
她从翡翠林带回的样本中，挑选了一张照片：一杯清澈的“宁神露”茶汤中，漂浮着一朵盛开的紫鸢花。
她将花瓣的边缘进行显微摄影放大，那上面，隐约可见如同灰烬燃烧后留下的细微纹理。
她为这篇推送拟定了一个触目惊心的标题：《她们喝的不是茶，是遗忘》。
正文没有任何煽动性的词语，不提复仇，不指名道姓，只用最冷静的笔触，罗列出一串串冰冷的事实：紫鸢花的植物基因突变检测报告、脑波同步实验的原始数据、从花婆婆办公室搜出的那份《意识重塑标准化流程图》复印件……
文末，她只附上了一句平静的询问：“如果你的身边，也有一位从创伤中‘痊愈’的女性，请带她看看这篇。”
白影则设计了一个更为精妙的“钩子”。
她编写了一段神经感知脚本，植入媒体后台。
当任何用户在网页上连续浏览超过三篇关于“女性创伤后应激障碍疗愈”的报道后，屏幕中央会自动弹出一行黑色的、如同泣血的文字：“你有没有想过，有些‘治愈’，只是为了让你闭嘴？”
点击这行字，用户不会被引向任何官方网站，而是会跳转到一个匿名的、无法追踪来源的临时论坛。
论坛里，只有那段被修复的、十七名女兵临终前高喊“火种不熄”的音频，在静静地循环播放。
当天下午三点整，凌寒的图文与白影的脚本，同时引爆。
舆论的野火，瞬间燎原。
起初，只是一些对心理学和阴谋论感兴趣的网友在小范围讨论。
但随着音频的扩散，一个名为“#你还记得她们吗#”的话题标签，如同病毒般在各大社交平台蔓延，短短六小时内，冲上热搜榜首，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
无数退役军人及家属被触动。
他们自发组织起一场名为“记忆接龙”的活动，开始在网络上上传那些早已泛黄的老照片、叠得方方正正的旧军装、写满思念的日记。
每一张照片、每一件物品背后，都是一个曾经鲜活的、为国奉献的女性军人的故事。
风暴眼中心，国防部的官方网站和社交媒体账号罕见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不回应，不辟谣。
但几乎所有军迷都知道，军方内部的加密通讯频道里，“紧急会议”的通知正在以最高优先级频繁闪烁。
当晚，一名白发苍苍的退休军医，在孙女的帮助下，开启了直播。
他面对镜头，用颤抖的声音实名举报：“1998年！我曾参与过一批凤凰特战队队员的尸检！报告上写的是集体自杀，但我们发现，她们所有人体内，都残留着超高浓度的神经抑制剂！那根本不是自杀，是他杀！”
直播间瞬间被封，但视频早已被录屏，以更快的速度在网络上传播。
夜色渐深，就在舆论即将达到沸点之时，凌寒的加密邮箱里，收到了一封无署名、无来源的邮件。
附件是一段经过剪辑的监控录像。
画面中，是翡翠林疗养中心被查封后的临时审讯室。
花婆婆平静地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一名军方派来的心理评估专家。
她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了一抹极其诡异的微笑。
只听她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轻声说道：“你们以为，唤醒她们的记忆就够了吗？可是，由谁来定义，什么样的记忆，才是‘真实’的？”
话音刚落，她在评估官惊愕的目光中，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手腕，露出衣袖下的一道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疤痕。
那是一个被划掉的凤凰图腾标记——凤凰预备队淘汰者的印记。
凌寒的瞳孔骤然缩成一个针尖！
她立刻抓起桌上的加密电话，拨通了萧玦的号码，声音急促而凝重：“萧玦！花婆婆不是主谋！她和我们一样，只是一个试验品！我们要找的，是那个站在所有人身后，给她们打上标签的人！”
电话那头，萧玦的声音同样严肃：“我刚想告诉你。白影破解了花婆婆留下的U盘，顺着资金流向，挖出了一条线……”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一条伪装成慈善项目的资金链。它的名字，叫做‘绿洲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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