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打在战术板上，顺着屏幕往下流。段逸没擦，手指直接划过水痕，把最后一条情报放进【敌情初判】加密文件夹。
他站在高台上，意识连上了精神网络。三个异常点还在闪，时间完全一样。雷克斯伯爵的马车、教会营地的黑帐、精灵观察站的地下通道——都是过去十二小时内发生的。这不是偶然，是有人在同时行动。
段逸马上打开翡翠之心议事厅的权限通道，启动三人紧急会议。精神链接发出后，他走下高台，脚步踩在石阶上，发出闷响。
凯瑟琳正在训练场看守卫营的新阵型。她接到信号时正蹲在地上画线，手上沾着泥。她站起来拍了下手，对副官说：“叫所有队长，五分钟后到议事厅。”
艾莉安娜在自然祭坛调整防护符文。她停下动作，睁开眼看向东方。风从那边吹来，带着湿气。她收起法杖，快步离开。
段逸比她们先到议事厅。门刚关上，符文工匠的通讯就接进来了。
“防御系统能源切换程序已启动，优先级最高。护盾和哨塔能在十秒内全功率运行。”
“确认执行。”段逸说完，切断通话。
墙上投影亮起，三个区域的热力图并排出现。他把手放在控制区，精神网络把四条核心情报一条条投射出来。坐标、时间、行为特征都叠在地图上，连成一条清楚的时间线。
凯瑟琳推门进来，肩上还挂着轻甲带。她走到投影前看了一眼，眉头立刻皱起来。
“他们都在动。”她说，“不是试探，是准备动手了。”
艾莉安娜随后进来，手里拿着一卷旧皮纸。她把纸放在桌上，开口就说：“我查了精灵边境的记录。西门开了两次，但没人进出。只有启用地下通道才会这样。他们在藏东西。”
段逸点头。“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说他们要进攻，但他们所有的动作都在偷偷集结。说明他们不想被我们发现。”
“那就先打一个。”凯瑟琳直接说，“雷克斯伯爵最弱，拿下他的军营能吓住另外两个。”
“不行。”艾莉安娜立刻反对，“教会一直在找绿裔破坏自然的证据。如果我们主动打人类领主，他们会立刻宣布圣战，精灵也会加入围攻。”
“可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凯瑟琳盯着投影，“等他们准备好，我们就被动了。”
段逸一直没说话。等她们说完，他才开口：“我们现在不缺人，也不怕打。问题是——怎么打才能让他们不联手？”
他走到控制台前，手指划过屏幕，标出幽影斥候留下的晶片痕迹。
“他们以为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准备。那我们就让他们继续这么想，同时让他们觉得……准备也没用。”
“什么意思？”凯瑟琳问。
“反侦察加心理施压。”段逸说，“第一步，让幽影斥候多派探子，在雷克斯南门外留下带我们魔力印记的短时晶片。让他们知道——我们看到了。”
“第二步，”他继续说，“我下令启动陷阱干扰程序，目标是切断他们营地内的通讯水晶十分钟。不破坏，不杀人，只制造混乱。”
凯瑟琳明白了。“他们会以为系统坏了，其实是被我们干扰了。等他们修好，发现巡逻路线也被摸清了，就会怀疑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对。”段逸点头，“人不怕强敌，怕的是看不见的敌人。只要他们觉得行动暴露了，节奏就会乱。”
艾莉安娜也跟上了。“我可以帮忙。在教会巡礼团营地外布置自然幻象，模拟腐化气息扩散。他们的净化法师会立刻检测，一旦发现‘污染’，肯定不敢前进。”
“好。”段逸说，“第三步你来做环境误导。凯瑟琳负责军事假象。重组守卫营，在北坡空地假装主力集结。布伦希尔德会送一批声波反射装置过来，你们把它架在岩石后面，制造脚步声和口令回响。”
“听上去像有几百人在调动。”凯瑟琳嘴角扬起。
“就是这个效果。”段逸说，“我们要让他们看到、听到、感觉到压力，但又找不到攻击点。等他们犹豫的时候，我们就赢了。”
三人分工明确。艾莉安娜立刻回自然祭坛准备材料。凯瑟琳去训练场重新安排任务。段逸留在指挥中枢，亲自监控全过程。
半小时后，第一支机动侦搜组传来消息：晶片已投放成功，位置在雷克斯南门西侧枯树根部，离岗哨不到二十米。
段逸下令启动干扰程序。倒计时开始。
十秒后，雷克斯伯爵营地的通讯水晶全部熄灭。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同一时间，教会巡礼团外的地表泛起淡绿色雾气，空气中有腐烂植物的味道。一名净化法师冲出帐篷检查，很快叫来同伴。
北坡方向，岩石群中传出密集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好像有一支大军在集结。
段逸坐在指挥位上，闭着眼，通过精神网络同步接收三方反馈。
十分钟后，通讯恢复。雷克斯营地灯全亮了，巡逻队提前两小时收队。守卫换岗加快，但没人出营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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