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被吴副将亲自放下的绳索救起,胡须与眉毛被烧掉一半,模样狼狈不堪。
余下的魏军船只不顾一切冲出围堵,往下游逃窜。可那些铁皮小船更为灵活,速度更快,不时截下一两条大船,用火焚之。
“令吴校尉率他的十条船断后。”吴副将眼神坚定地对传令旗手道。
“吴兄弟,不可。”周至急道。这名吴校尉是吴副将的长子,在荆楚水师担任校尉,如果由他断后,是什么样的结果大家心知肚明。
“没时间犹豫了。”吴副将道:“如果被那些小船缠上,大家都走不了。快去传令,还傻呆在这里干什么?”
旗手望了周至一眼,只得无奈爬上桅杆快速打出旗语。后方的十余条大船忽然调转了船头,毫不迟疑地往紧追不舍的铁皮小船和蒙古船只撞去。
有了吴副将的舍死断后,周至等人终于摆脱了围追堵截,安全逃离。而吴校尉和他麾下的十条船上的兄弟,再也没有回归。
“吴兄弟,这次……是我失察。咱们定要为我侄儿报仇,一雪今日之耻。”周至痛心疾首地道。
吴副将沉默不语,但紧抿的嘴唇透露出他此时心中并不平静。
此次水战,由于那些不知从何冒出的势力,魏军大败亏输,损失了六十多条船只和一万余名将士。这可是目前这支荆楚水师的近一半兵力。
根据曾在海上讨过生活的士卒反映,那些人说的是高句丽的语言,铁皮小船也符合其水师“鬼舟”的形状。
周至将大败等相关情况如实上报,秦戈只回了几句话:“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能以一时成败论英雄。所有船只往下游后撤五百里,休养生息,暂时不宜再次出击。待养精蓄锐毕,再战鞑子。”
“高句丽?为何他们此时要来蹚这趟浑水?”徐守业走没沉吟道。
“高句丽与女真在齐鲁争夺地盘中处于下风,他们想靠蒙古帮他们挽回颓势,攀附上蒙古也是在情理之中。”秦戈道:“只是少了水师的牵制,蒙古鞑子的进攻将会更为猛烈。”
“‘太阳照耀的地方,都是蒙古人的牧场。’呵呵,蒙古人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高句丽也算是认贼作父了,以后有他们后悔的时候。”徐守业冷笑道。
没有了魏军水师的骚扰,速不该在扬子江上搭建了一条浮桥,兵马往来和运送粮草更为便捷。而蒙古水师和高句丽的铁皮小船则四处游弋,护卫住浮桥的同时,也在搜寻魏军水师的踪迹。
消停了半个月后,蒙古大军再次发动了攻城。此前未在金陵攻防战中出现的重甲步兵,终于再次被速不该派了出来。
秦戈与陈翀、徐守业、慕容七七等人站在城楼上,只见不远处从头到脚都裹着重甲的蒙古步卒,黑压压的正往城墙移动,铁甲撞击的铿锵声不绝于耳。
“我听顾非师兄说这种重甲防御无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秦戈若有所思道。
“防御虽然强,但失了灵活,而且极耗体力,不能持久。”陈翀道。
“用来攻城,适得其所。”徐守业道:“只是这样的制式为何以前从未见过?”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些重甲都是蒙古人从极西的国家掠夺而来。”秦戈道:“我以前在襄阳时认识一个西方的朋友,他曾说起他们那里就有这种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盔甲。”
众人沉默一阵后,慕容七七忽然对秦戈道:“你不是有那‘幽火弹’么?对付这样的重甲再合适不过。”
秦戈苦笑道:“唉,小草说‘幽火弹’中有一种主要原料,只有原来秦岭深处百药门附近才有,其它地方从未见过,如今早已采撷一空。上次与沙古阿山交手,我已用了最后一颗。悔不该当初不知道珍惜,浪费了不少。”
“你不知道珍惜的事情还少么?”徐守业在旁似笑非笑道。
“好了,现在咱们想想怎么对付鞑子的重甲步卒吧。”秦戈忙转移话题,大声道:“目前看来只有火油和床子弩才能重创他们。”
“魏弓呢?”陈翀道。秦戈送了两千张魏弓给京畿军,陈翀对其威力大开眼界,赞不绝口。
“顾非他们试过,只能伤敌,不能杀敌。”秦戈道:“而且只要方向稍有差池,箭矢就会被重甲弹开。”
蒙古军已经架好云梯,重甲兵举着巨盾开始开始攀爬。檑木和石块被他们轻松挡开,要想对这些重甲兵造成伤害,至少得是上百斤的石块。可是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的大石头?
火油也大半被他们的盾牌挡住,就算溅了一些道重甲上,也无关紧要。只有床子弩能穿透重甲,不过床子弩数量太少,准头也偏差得有些大。
很快,便有蒙古重甲兵登上了城头。除了义军以及秦戈亲军中武艺出众的高手,其余的普通魏军根本不能与之抗衡。
“我去会会他们。”秦戈身子一晃,便失去了身影。
“我也去看看。”慕容七七紧随其后,纵身跃出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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