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靠在玄黑色的岩石上,裂山剑斜指地面,银金色的真元在剑刃上流转,随时准备爆发。神识如同细密的网,将方圆百丈内的动静都笼罩其中——刚才那道黑影如同附骨之疽,虽未再出现,但背后的凉意丝毫未减,连空气中浓郁的灵气都透着几分诡异。他紧盯着不远处的竹林,金节墨竹的叶片纹丝不动,可那股被窥视的感觉,却像是有双眼睛贴在他后颈上,让他浑身汗毛都绷得笔直。
“呼——”
突然,竹林深处的空地上,光影开始扭曲。原本淡紫色的天幕下,一缕缕银白色的灵气从灵药丛中升起,如同游丝般汇聚在一起,渐渐凝成一道半透明的人影。人影起初模糊不清,随着灵气的涌入,轮廓越来越清晰——那是一位身着青色古袍的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眉心嵌着一点淡淡的星光,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星辰之力,与山谷中的星辰石隐隐呼应。
更惊人的是,老者飘在半空中,脚下的灵草都微微低垂,像是在向他行礼;潭水中的水蕴根主动浮出水面,叶片朝着老者的方向展开,连空气中躁动的灵气都变得温顺起来。李长生瞳孔骤缩,握着剑柄的手又紧了几分——这不是实体,是残魂!而且是一道凝聚得异常凝实的上古残魂!
“谁?!”李长生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厉,四层剑意瞬间爆发,墨青色的剑雾将他周身笼罩,神识死死锁定那道残魂。他能感觉到对方没有散发出任何杀气,可那股跨越千年的古老气息,却比金丹后期的威压更让人心悸——这残魂的主人,生前绝对是元婴期以上的大能!
老者缓缓转过身,浑浊的眼睛落在李长生身上,像是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宝。他的声音如同玉石相击,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感,却又异常清晰:“小友不必紧张,老夫并无恶意。”他飘向前两步,周身的灵气波动柔和得像春风,“老夫乃是这处‘星辰秘境’的开辟者,道号‘星玄子’。”
“秘境主人?残魂?”李长生眉头紧锁,握剑的手没有放松。他在青云宗的古籍中见过记载,上古修士坐化前,常会将一缕残魂寄托在秘境中,守护传承等待有缘人。可眼前这残魂不仅凝实,还能操控秘境灵气,远超古籍中的记载。“刚才竹林里的黑影,是你?”
“正是老夫。”星玄子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身影在阳光下闪烁了一下,像是要消散又很快凝聚,“老夫沉睡千年,前日被传送阵的能量惊醒,见小友闯入秘境,便暗中观察了一番。你采摘银纹草时,特意避开幼苗;挖血叶兰时,用银铲小心护住根系;连龙纹果这般天材地宝,都只摘成熟果实留着种子——这份心性,比老夫千年间见过的所有求道者都强。”
李长生心中一动,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老者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对方确实在暗中观察,而且关注点全在他的品行上。“前辈观察晚辈,莫非是想找传承者?”他沉声问道,依旧保持着戒备——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在这藏着无数天材地宝的秘境中。
“小友果然聪慧。”星玄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飘到潭水旁,指尖一点,一片水蕴根的叶子便飘到他掌心,“老夫生前痴迷丹道与阵道,耗费毕生心血开辟这处秘境,收集天下灵草,布下星辰聚灵阵。可惜天不假年,未能突破元婴后期便寿元耗尽。这残魂能支撑千年,已是极限,若再找不到传承者,百年后便会彻底消散。”
他将水蕴根的叶子放回潭中,目光重新落在李长生身上,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老夫的传承,不重杀伐,只重‘合道’——与丹道合,与阵道合,与天地灵物合。所以考验也分三部分,全是基础功夫,不考你剑意多强,肉身多硬。”
“愿闻其详。”李长生收起剑意,剑归鞘中。他对丹道和阵道虽不算精通,但在青云宗时,丹堂的张长老常教他炼药基础,阵堂的刘师兄也带他破解过简单阵法,加上刚才采摘灵药时灵物的异常反应,他对这考验倒是有几分把握。
星玄子飘到一株九品血参旁,指尖拂过参花,眼中满是爱惜:“第一关考丹道基础。老夫会问你十道炼药根本问题,比如‘赤焰草与寒冰花同炼时,如何中和其属性冲突’‘炼制凝神丹时,火候把控的关键节点有哪些’——这些都是炼药的入门根基,若答不上来,便说明你心性浮躁,不堪传承。”
李长生心中暗松一口气,这些问题张长老都教过,甚至还带他实操过。他刚要开口,就见星玄子飘向山谷边缘,那里的地面隐约有符文闪烁:“第二关考阵道基础。那处是老夫布下的‘七星迷踪阵’,虽只是最低阶的迷阵,却藏着三道破解关键。你需在一炷香内走出阵法,且不能破坏阵眼——阵眼连接着秘境灵气,一旦破损,周围的灵药便会枯萎。”
“第三关呢?”李长生追问,他对前两关已有把握,更关心最后一关。星玄子突然笑了,身影飘到龙纹果的植株旁,那株刚才还安静的植物,竟主动将枝条向老者方向凑了凑:“第三关最简单,也最难——考天地灵物亲和力。这秘境的灵物都通人性,老夫会撤去对它们的约束,你若能让十株不同的灵药主动献出一片叶子,便算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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