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和小胖竖着耳朵，恨不得把脑袋再往前凑几分。
可陈元那桌，除了吸溜面条的声音，再没半点关于“鱼香情缘”的讨论。
那小子，真就只是饿了，单纯来吃碗面？
耗子心里直犯嘀咕，这不符合他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啊。通常这种放狠话的，不都得趁热打铁，商量个一二三出来吗？
“呼噜噜——”
陈元将碗里最后一口面汤喝完，满足地打了个嗝，用餐巾纸擦了擦嘴。
小李和张雪也吃得飞快，仿佛刚才的怒气都化作了食欲，又或者，是对元哥即将“开工”的期待，让他们急于奔赴“战场”。
“老板，结账！”陈元扬声道，声音中气十足。
面馆老板乐呵呵地过来收了钱。
三人随即起身，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这就走了？
耗子和小胖子面面相觑，筷子还悬在半空。
他们碗里的面才吃了不到一半，此刻却味同嚼蜡。
“欸，等等！”耗子下意识想站起来，但转念一想，自己这身份，上去搭话不是找不自在吗？又硬生生憋了回去，眼睁睁看着陈元三人走出了面馆大门，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妈的，白跟了半天，就听了个寂寞？”小胖子有些不爽地放下筷子，嘟囔道，“我还以为能听到什么东西呢！”
“这小子，比泥鳅还滑！”耗子摸着下巴上稀疏的几根胡茬，眼神凝重，“他那句‘开工’，绝对不是随口说说。我总觉得，他越是这样平静，憋的招儿可能就越狠。”
“那咱们现在咋整？还跟吗？天都黑了。”小胖子问。
“跟个屁！人都没影了，上哪儿跟去？”耗子没好气地说，“回车上，这事要问问跟豹哥。”
两人也顾不上剩下的面了，匆匆结了账，快步走出面馆。
街边停着一辆半旧的本田思域，正是他们开来的车。
坐进车里，小胖子主动坐到了驾驶位发动了汽车，打开了空调，车内没过多久就凉爽了起来，刚刚在外面的燥热也驱散了不少。
耗子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嘟嘟”几声后，很快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沙哑，带着几分慵懒的男声：“耗子啊，什么事？盯梢有结果了？”
“豹哥，是这么个事儿……”耗子不敢怠慢，连忙将今天在“鱼香情缘”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遍，特别强调了陈元当时的笃定神情。
电话那头的豹哥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
“哦？”豹哥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居然还跟‘鱼香情缘’那家店杠上了？有点意思。”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豹哥，这小子明显是想搞波大的，看他那样子，不把‘鱼香情缘’搅个天翻地覆是不会罢休的。我们要不要继续派人盯着，或者……做点什么？”耗子试探着问。
“不用。”豹哥慢悠悠地说，声音听不出情绪，“你们先回来吧，后面的事你们不用管了。”
“可是……豹哥，那小子邪乎得很，万一……”耗子还想争取。
“没什么可是的。”豹哥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他想玩，就让他玩玩看。一个小小的探店主播，还能翻了天不成？”话虽如此，豹哥的脑海里却闪过陈元之前几次“小打小闹”却总能掀起不小风浪的画面。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这事儿，我得跟顾总监提一句。”
耗子和小胖子在车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顾总监？为这点事，豹哥居然要亲自汇报给顾总监？看来豹哥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对这个陈元还是相当重视的。
“行了，你们先回来，把今天拍到的东西整理一下给我。”豹哥说完，便挂了电话。
耗子放下手机，眉头紧锁：“豹哥这是什么意思？嘴上说不用管，却又要跟顾总监汇报？”
小胖子也想不明白：“你管豹哥什么意思，他让我们回去我们就回去呗！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顾总监都出马了，那陈元还能蹦跶几天？”
耗子摇摇头：“希望如此吧。”发动了汽车，“走，回去把素材给豹哥。”
另一边，豹哥挂断电话后，并没有立刻联系顾诚。他靠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红木扶手，眼神闪烁。
陈元……探店主播……“鱼香情缘”……“开工”……
这些信息在他脑中快速盘旋。他想起手下之前汇报的，关于陈元之前的事情，这小子似乎总能用一些出人意料的方式，把事情闹得很大，而且每次都能精准地打在对方的痛点上。
“鱼香情缘”那家店，老板是个滚刀肉，名声也臭，按理说不值得他豹哥费心。但如果陈元真要拿它开刀，以他的手段，恐怕又是一场不大不小的舆论风波。
豹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陈元啊陈元，你可真会挑时候，也真会挑对手。不过，这样也好，正好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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