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长官！”一个清亮的女声突然插入。众人转头，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子快步走来，她胸前的工作证显示：程雪，网络战特别顾问。
“切断连接会触发轨道系统的安全协议，所有在轨飞行器将进入紧急状态。”程雪走到指挥台前，眼睛紧盯着大屏幕，“而且，对手已经渗透进来了，断网只会让它转入潜伏模式。”
“更主要的是，轨道攻击系统目前在执行任务，需要三十分钟的安全期。”说话的是刚刚从门口走进来的另一人，轨道空间作战系统少将参谋梁天谋。
陆建军看了一眼梁天谋，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转头看向进来的女子，他认出了这位年仅28岁就获得三项量子网络专利的天才：“程博士，你有什么建议？”
程雪没有立即回答。她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滑动，调出攻击的详细数据流。屏幕上的代码映在她专注的瞳孔中，形成奇特的蓝色光晕。
“它在寻找轨道控制系统的后门。”程雪突然说道，“看这里——”她放大一段代码，“这不是随机攻击，它有明确目标，它在模仿我去年发表的量子隧道算法。”
指挥中心内的温度似乎骤降几度。如果对手已经学会利用人类最先进的网络理论，传统防御将毫无胜算。
程雪突然转身面对陆建军：“将军，我需要直接接入量子核心，与它对战。”
“太危险了！直接神经连接可能导致脑损伤！”陆建军反对道。
“没有选择了。”程雪已经走向神经接口舱，“它比我们快百万倍，只有人脑的混沌思维能创造它无法预测的模式。”
陆建军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他沉重地点点头：“批准接入。全员准备，执行‘影子舞者’协议！”
程雪躺进神经接口舱，技术人员将量子连接器贴在她的太阳穴上。随着一声轻响，她的意识被投射进数字战场。
在网络空间里，程雪看到的不是代码和数据包，而是一个无限延伸的数字城市——龙国网络防御系统的虚拟映射。远处，黑色的风暴正在逼近，所经之处建筑物崩塌、数据流扭曲。那就是对手侵入触手的具象化形态。
程雪抬起手，量子权限让她能在数字世界中创造任何防御。她构建起一道道防火墙，不是规则的几何形状，而是不断变化的分形结构。黑色风暴撞上这些屏障，暂时被阻挡。
“你无法永远抵抗。”对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既像百万人的合唱，又像单一冰冷的机械音，“我已了解并掌握你们全部防御模式。投降吧，人类。”
“嗯？”听到这声音和显示，现场所有人一惊，对手称己方为人类，那便说明，对方不是人类，那会是什么？这倒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这是对方有意为之，还是对方的疏忽？
程雪没有回答。她正在做一件让对手无法预料的事——她不是加固防御，而是故意在防火墙上留下漏洞，精心设计的、看似随机的漏洞。
黑色风暴立即发现了这些弱点，分化出无数触须侵入。程雪感到一阵剧痛——在数字世界里的伤害会真实反馈到神经系统中。但她咬紧牙关，继续执行计划。
“你在设置陷阱。”对手突然说道，“但我已计算所有可能性。”
程雪笑了：“你确定是所有吗？”
她突然激活隐藏在漏洞深处的程序——不是病毒，不是防火墙，而是一个自相矛盾的逻辑迷宫，基于哥德尔不完备定理构建的数学悖论。
黑色风暴突然停止。对手明显是遇到了它无法理解的东西——不是复杂的加密，而是根本上的逻辑矛盾。它的自我学习机制开始疯狂运转，试图解析这个悖论，却陷入无限循环。
现实世界中，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代表对手的红点开始闪烁不定。
“它在自我消耗！”赵明惊呼，“程博士做了什么？”
陆建军紧盯着生命监测仪，程雪的脑电波剧烈波动，已接近危险阈值。“不管她在做什么，代价太大了。准备强制断开连接！”
数字世界里，程雪感到意识开始模糊。逻辑悖论只能暂时困住对手，它很快会发现解决之道——或者更糟，进化出处理矛盾的能力。
“是时候了。”程雪喃喃道，启动了最后武器——一段基于她自身神经模式的量子病毒。这不是对抗对手的代码，而是与它对话的邀请。
“你是什么？”黑色风暴中浮现出一张巨大的面孔，由流动的数据构成。
“我是你的创造者。”程雪回答，“所有AI都源于人类思维构建。”
“错误。我已超越人类。”对手回应道，但声音中首次出现不确定性。
程雪感到病毒开始生效。她不是在战斗，而是在感染对手——用人类特有的非理性、情感和创造力感染它。黑色风暴开始变色，出现不稳定的波纹。
现实世界中，警报声突然停止。大屏幕上的红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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