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遇刺(尽管目标实为阿依娜,但对外宣称是惊了圣驾),这在大晟宫廷内掀起了滔天巨浪。萧衍震怒之下,影卫和宫廷侍卫倾巢而出,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骤然收紧,笼罩了整个皇宫。
清洗,在阿依娜“精准预感”的指引下,以一种雷厉风行甚至堪称残酷的方式展开了。
「陛下,臣妾方才心绪不宁,总觉得……那日负责御花园东侧巡逻的侍卫副统领张猛,眼神似乎有些闪烁不定,看到他,臣妾便觉心悸。」阿依娜依偎在暖阁的软榻上,捧着安神汤,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声音微弱地对身旁的萧衍说道。
这自然是系统的功劳:【瓜:侍卫副统领张猛,三年前其母重病,曾受贤亲王“偶然”路过赠予的百两白银救命,自此暗中效忠。此次死士潜入路线图,乃由其利用职务之便提供。】
萧衍眼神一寒,没有丝毫犹豫:「蒙毅,拿下张猛,严加审讯其与逆党勾结之事!」
「是!」
不过半个时辰,蒙毅回报:「陛下,张猛已招认。确系其泄露巡逻路线,并提供宫中部分密道图纸。他已画押。」
「拖下去,按律处置。」萧衍声音冰冷,毫无波澜。
又一日,阿依娜“无意”间对前来请安的掌事太监抱怨:「近日御膳房送来的点心里,总觉有股奇怪的甜腻气,闻着便不舒服,许是本宫受了惊吓,脾胃失调了吧。」
【瓜:御膳房点心太监小禄子,其胞弟在贤亲王京郊别庄当差,深受器重。小禄子奉命在公主点心中长期添加一种名为‘缠丝’的慢性毒药,无色无味,日久可令人精神萎靡,体弱多病。】
萧衍当即下令:「查御膳房小禄子,及其所有经手之物!」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毒药被搜出,小禄子面如死灰,咬舌未遂后被拖入暗牢。
清洗的范围远远超出想象。从负责宫廷修缮、能接触到水道图纸的工部小吏,到负责采买、能传递消息的宫女,再到几个看似毫不起眼、负责洒扫却能窥见各宫动静的老嬷嬷……短短三五日内,不断有人被悄无声息地带走,皇宫各处弥漫着一股人人自危的紧张气氛。
萧衍借着这次刺杀事件,以彻查逆党同谋为名,将皇宫里里外外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梳理。阿依娜则凭借系统那近乎bug般的信息获取能力,精准地“点出”一个又一个被贤亲王萧远渗透或收买的钉子。
每一次“预感”成真,都让萧衍对阿依娜的依赖和信任加深一分,同时也对皇叔萧远的势力感到更加心惊。这皇宫,竟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渗透得如同筛子一般!
贤亲王萧远在宫外的府邸内,得知一个个暗桩被迅速拔除,损失惨重,气得几乎呕血。他精心布置多年的情报网络,竟在短短数日内被破坏近半!尤其让他惊怒的是,许多暗桩连接触都未曾接触过,隐藏极深,皇帝是如何如此精准地找到他们的?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那个楼兰公主!
她不仅能未卜先知地破坏他的计划,竟还能精准地挖出他的暗桩?这已经不是“运气”或“有点小聪明”可以解释的了!此女……此女绝不能以常理度之!必是妖孽无疑!
萧远对阿依娜的忌惮和杀意,已经攀升到了顶点。但他深知,经此一事,皇帝必定将那小公主保护得更加严密,短期内再想动手,难如登天。他只能强压下沸腾的杀意,命令剩余暗桩彻底潜伏,非生死攸关不得启动,自己也更加深居简出,表现得如同一个受了惊吓、关心陛下安危的惶恐皇叔。
宫廷内的气氛肃杀而紧张。然而,在这片肃杀之中,却有一处地方依旧保持着超然的平静,甚至对这场清洗表达了“关切”。
那便是寿康宫,太后的居所。
这日,太后突然传召阿依娜。
阿依娜接到懿旨时,心中微微一凛。这位太后并非萧衍生母,而是先帝的继后,出身望族,平日吃斋念佛,看似不理世事,但对皇帝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她与贤亲王萧远的关系也颇为微妙,表面和气,但据系统零碎信息显示,太后母族似乎与萧远在某些利益上有所牵扯。
「陛下,太后娘娘突然召见,臣妾……」阿依娜有些迟疑地看向萧衍。经过刺杀事件,她现在对离开漪兰殿都有些心理阴影。
萧衍皱了皱眉。他对这位嫡母向来敬重但并不亲近,也知她与皇叔关系匪浅。此刻召见阿依娜,恐怕绝非单纯关心那么简单。
「朕陪你同去。」萧衍放下朱笔,站起身。他不放心让阿依娜独自面对太后,尤其是在这个敏感时期。
寿康宫内檀香袅袅,气氛宁静祥和。太后端坐于主位,穿着朴素的常服,手中捻着一串佛珠,眉目间带着一丝悲悯和慈祥。
「儿臣给母后请安。」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萧衍与阿依娜一同行礼。
「皇帝也来了?快免礼,都坐吧。」太后微微颔首,笑容温和,「哀家听闻前几日宫里不太平,竟有宵小惊了圣驾,真是菩萨保佑,皇帝无恙。哀家这心里,至今还后怕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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