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软禁在自己的宫院里,如同被困在琥珀中的虫子,能感受到外界汹涌的暗流,却动弹不得,看不真切。
宫门被禁军把守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也飞不进来。每日的饮食用品由固定的面孔送来,他们沉默寡言,对任何试探都闭口不答。云翠和其他宫人也吓得够呛,整日惶惶不安。
这种与世隔绝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我度日如年。无数次呼唤系统,想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系统就像死机了一样,毫无反应。【难道是因为我被软禁,信号被屏蔽了?】我甚至产生了这种荒谬的念头。
直到第四天清晨,宫门外终于传来了不一样的动静——是王总管的声音!
宫门打开,王总管独自一人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甚至看向我时,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和敬畏?
「公主殿下,陛下口谕,禁令解除,您受惊了。」王总管恭敬地说道。
「王总管……」我急忙上前,也顾不得装傻充愣了,急切地问道,「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到那天晚上好大的动静……」
王总管看了看我,语气平和却意味深长:「公主殿下洪福齐天,自有神佛庇佑。一些宵小之辈的阴谋未能得逞,反而自食恶果罢了。」
他顿了顿,缓缓说道:「乞巧节当晚,贵妃林氏欲构陷他人,行事不密,反被陛下察觉。在其宫中搜出禁药、秽乱宫闱之物证,并截获其与外臣勾结、意图不轨之密信。林氏罪证确凿,已於昨日……赐白绫。」
我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林贵妃被赐死的消息,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快!这么狠!萧衍动作真是雷厉风行!】
「那……那赵大将军……」我下意识地问。
王总管面色不变,声音却压低了些:「兵部尚书赵擎,御下不严,纵容亲属门生贪墨军饷、勾结罪妃,深感愧疚,已於今日早朝之上,自请卸去兵部尚书一职,闭门思过。陛下念其往日功劳,准其所请,暂由李老将军代掌兵部。」
我再次震惊!【赵擎自请卸职?!这……这是以退为进?还是被萧衍逼得不得不断尾求生?】
虽然没能一举扳倒赵擎,但剁掉他执掌兵部的实权,绝对是重创!萧衍这一手,简直是快准狠!
「原御膳房太监小顺子、羽林卫右卫陈五、太医院院判等一干涉案人等,皆已认罪伏法。」王总管最后补充道,语气平淡,却带着血雨腥风的味道。
我听得手心发冷。这一夜之间,皇宫内外,不知有多少人头落地!萧衍的清洗,冷酷而高效!
「原……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喃喃道,适时地露出后怕和茫然的表情,「幸好……幸好我那晚没去……太可怕了……」
王总管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是啊,幸好你没去,更幸好你“梦”到了。
但他嘴上却道:「陛下还说,公主近日受惊,特许公主可於宫内自由行走散心,若有何需求,可直接告知咱家。」
禁令解除,还多了点有限度的自由?这是……奖励?还是进一步的试探?
我赶紧谢恩:「谢皇上恩典。」
送走王总管,我站在院子里,看着重新打开的宫门,阳光洒进来,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林贵妃死了,赵擎暂时失势,但我心里清楚,这场斗争远未结束。赵擎根基深厚,绝不会甘心就此败落。而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看似无害的皇叔萧远,又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下午,我决定出去走走,一是真的憋坏了,二是想试探一下这“自由行走”的限度,三是……或许能听到些风声。
御花园里明显冷清了许多,偶尔遇到的几个嫔妃美人,见到我都像是见了鬼一样,远远就避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忌惮。
【看来林贵妃倒台和我被软禁又放出的事,已经传遍了后宫。她们恐怕都把我当成灾星或者……深藏不露的狠角色了?】我暗自苦笑。
正走着,忽然听到假山后传来两个小太监低低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昨儿个夜里,赵大将军府邸外围,多了好多巡防营的人……」
「嘘!小声点!不要命啦!这事儿能瞎说吗?不过……我也听说了,说是保护赵大人安全,我看呐……哼……」
「唉,这京城的天,说变就变啊……」
我心头一紧。【果然!萧衍并没有完全放心赵擎,这是明着监视起来了!赵擎现在肯定如同困兽,下一步会怎么做?狗急跳墙?】
我又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靠近前朝区域的宫墙附近。这里人烟更少,更加安静。
忽然,我听到宫墙之外,隐约传来一阵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咕噜声,以及一阵清越悠扬的……铃铛声?
那铃声很特别,带着一种异域的风情,不像大晟常见的声响。
紧接着,我脑海中沉寂了数日的系统,突然像是被这铃声激活了一般,猛地“叮”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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