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艇突然轻微震动,控制台吐出张打孔卡片。林敬波接过念道:自毁程序已解除,备用能源启动中...倒计时3分钟。
林凛抓起那罐松子糖,拉着林敬波冲向逃生舱。在舱门关闭前,她回头看见控制台屏幕闪过林景涛的笑脸,以及一行小字:代我多吃几块松子糖。
逃生舱浮出水面时,朝阳正从海平面升起。林凛发现糖罐底下粘着个小海螺,贴在耳边一听,里面传来林景涛轻轻哼唱的《大海啊故乡》。
郑美娇划着舢板赶来,递上热乎乎的姜茶:莫哭了,你景涛叔公最见不得人哭。舢板里堆着刚从菜地摘的蔬菜,最上面那棵白菜还挂着露水。
依凛,你看!林敬波突然指向祠堂方向。朝阳下,废墟上的瓦片泛着金光,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修复屋脊。井口飘出几片莲花花瓣,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
林凛把松子糖分给围过来的乡亲们,连那只爱啄人的大公鹅也得了一块。糖在嘴里化开时,她忽然品出薄荷的清凉——每颗糖心都裹着提神醒脑的草药粉。
这个景涛!郑美娇伤感一笑,连做糖都不忘开药方!
傍晚收拾废墟时,林凛在断墙下发现个陶罐。罐里装着林景涛的眼镜、怀表,还有封用油纸包好的信:若遇龙血反噬,可取祠堂东墙第三砖下紫苏草,配井水服下。
月光再次升起时,那口古井突然飘出七朵莲花虚影,在夜空排成北斗七星。林家祠堂的残垣断壁间,隐隐回荡起欢快的口琴声,吹的正是《让我们荡起双桨》。
林凛握紧那套银针,在井边种下棵紫苏苗。苗尖的露珠映着月光,仿佛无数个亮晶晶的约定。
谷雨后的日头,毒得能把人晒脱一层皮。林家村东头的晒谷场上,此刻却上演着一场比日头还火爆的大戏——林家那群大白鹅,正和潘家村散养的麻鸭军团,为了半桶淘米水的归属权,展开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水陆空”大战。
“嘎——!”领头的公鹅“白元帅”伸长脖子,翅膀拍得尘土飞扬,活像架准备起飞的轰炸机。它对面的麻鸭司令“灰太婆”也不甘示弱,扁嘴啄地“笃笃”响,仿佛在敲击战鼓。
林凛蹲在谷垛后头,手里攥着把炒黄豆,看得津津有味。妹妹林漺躲在她身后,小胖手紧紧抓着姐姐的衣角,又怕又想看。
“依姐,鹅…鹅会咬人吗?”林漺声音发颤。
“莫怕,”林凛塞了颗黄豆到她嘴里,“咱家白元帅厉害着呢!专啄坏人屁股。”她想起前几世,这群鹅可是看家护院的好帮手,贼都得被它们追得跳了河。
战况瞬息万变。白元帅一个猛子扎进淘米水桶,溅起的水花精准地泼了灰太婆一身。麻鸭军团顿时炸了锅,“嘎嘎”声震天响。眼看就要演变成全武行,一个身影旋风般冲进“战场”。
“夭寿哦!你们这群讨债鬼!”奶奶郑美娇挥舞着竹扫帚,像尊战神降临,“白元帅!你再带头闹事,今晚就把你炖芋头粉干!”
说也奇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白元帅,见到郑美娇立马怂了,梗着的脖子缩了回去,灰溜溜地带着鹅群撤退,边走边还不忘叼走几粒散落的米糠。
灰太婆得意地“嘎”了两声,率领麻鸭们占领了水桶。郑美娇又好气又好笑,叉腰骂道:“还有你!灰太婆!带着你的兵赶紧喝,喝完滚回潘家塘去!天天来蹭吃蹭喝,当我们林家开善堂啊?”
林凛噗嗤笑出声。奶奶这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真是几十年没变。
风波平息,郑美娇抹了把汗,目光落到林凛身上:“依凛,别光看热闹,去井边打桶水来,缸底都快见光了。”
“好嘞依嫲!”林凛应得脆生,拎起墙角的小木桶就往村口老井跑。这口井有些年头了,井口青石板被磨得锃亮,井壁爬满了厚厚青苔,透着一股子凉气。
她刚把水桶放下去,就听见井底传来“扑通”一声闷响,不像水声,倒像…砸到了什么硬物?
林凛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月圆之夜石狮左眼的秘密,还有爷爷那句“井底有鸳鸯”。她趴在井沿,伸头往下看。井水幽深,映着小小一方蓝天。可就在水波晃动间,她似乎瞥见井壁靠近水面的地方,有道不自然的裂缝!
正当她想看得更仔细些,身后传来大叔林丕邺的声音:“依凛央,探头探脑的,当心掉下去变成井底小青蛙!”
林凛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大叔拎着电工包,脸上带着戏谑的笑。
“依叔!我看看井水还多不多。”她赶紧站直身子。
林丕邺走到井边,也往下瞅了瞅,随口道:“这井啊,早年水量可旺了,说是通着地下河。后来……好像埋过东西,水就渐渐少了。”
“埋过东西?”林凛的心跳漏了一拍。
“老一辈瞎传的,说是什么…镇物。”林丕邺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破四旧那会儿,还有人想下去掏,结果差点被井底的漩涡卷走,邪门得很。”他说着,顺手帮林凛提起打满的水桶,“走吧,太阳毒,别晒坏了。”
林凛跟着林丕邺往回走,心里却像被猫爪子挠过一样。井底漩涡?镇物?会不会跟“蛟龙”计划有关?
晚饭时,林凛心不在焉,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眼神总往窗外井的方向飘。爷爷林敬波慢条斯理地喝着汤,忽然开口:“今早井边是不是有啥动静?”
林凛手一抖,筷子差点掉桌上。妈妈曹浮光接口道:“是潘家的鸭群又来闹,跟咱家鹅打了一架,依妈给劝开了。”
林敬波“嗯”了一声,没再追问,但林凛捕捉到他眼角余光极快地扫了自己一眼。
夜深人静,林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井底的秘密像块磁石,牢牢吸着她的心。她悄悄爬起,趿拉着布鞋,再次溜到村口老井边。
月光下的老井更显幽深。她摸出随身携带的那枚铜钱钥匙,借着月光仔细观察井壁。突然,她发现靠近水面的一块青砖上,刻着个极浅的图案——半只鸳鸯!和石狮子眼里发现的正好能拼成一对!
难道钥匙孔在井里?她试着把铜钱按向鸳鸯图案,可井壁湿滑,根本无处着力。
就在这时,井水突然无风自动,泛起一圈圈涟漪。水影晃动中,她仿佛看到井底有微弱的蓝光一闪而过!同时,怀里那本《烧山火针法密要》突然变得滚烫!
她猛地退后两步,心跳如鼓。这井绝对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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