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将祖灵之地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药圃青翠欲滴,工坊的喧嚣在晨光中暂时沉寂,讲武堂的呼喝也刻意压低。整个山谷的脉动,都汇聚于中央广场那座新建的“明道堂”前。黑压压的人群早已将广场挤得水泄不通,不仅有济世盟所有门徒弟子、护卫营将士、工坊匠人、药圃学徒,更有许多闻讯赶来的附近流民与受过恩惠的乡邻。所有人的目光,都热切地投向堂前高台之上那两道身影——林玄与秦越人。今日,是他们西行前,于祖灵之地的最后一次公开讲学,是“守正辟邪,薪火相传”之道,在启程前最庄重的精神传承。
道台高筑:晨光沐道,万众凝神
高台以祖灵之地特有的青纹石垒砌,古朴厚重。台上无繁复装饰,唯有一方案几,几上清茶两盏,烟气袅袅。林玄与秦越人并未着华服,依旧是素色布衣,并肩而立。林玄气息渊深如海,温润平和;秦越人则如出鞘利剑,锋芒内蕴。两人迥异的气质,却在此刻奇异地和谐统一,共同构成了济世盟精神的具象。
台下,苏沐雨、赵铭等留守核心肃立前排,墨离难得地放下了手中的刻刀符盘,阿芷抱着她的镇魂花陶盆静静站在角落,铁牛如山岳般立于人群之后,巫咸佝偻的身影隐在堂前古树的阴影里。更后方,是无数双充满敬仰、求知与不舍的眼睛。整个广场鸦雀无声,唯有晨风吹拂旗帜的猎猎轻响,如同无声的期待。
林玄讲道:法天则地,生气通玄
林玄上前一步,目光温润地扫过台下万千面孔,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诸位同道,今日所言,非精妙针术,非玄奥丹方,乃我济世盟立身行道之根基——《内经》之道,法天则地,调和阴阳。”
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上,并未催动真气,但识海《素问》玉简清辉微漾。刹那间,以他掌心为中心,周围的阳光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金色的光点如同无数细小的精灵跳跃汇聚,化作一道柔和却清晰可见的淡金色光柱,直射天空。光柱之中,隐隐有青(木)、赤(火)、黄(土)、白(金)、黑(水)五色气流流转不息,相互生发,循环往复,演绎着最本源的五行生克之道!
“看!”人群中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叹。这并非炫技,而是林玄以自身对“生气通天”的领悟,引动天地间无处不在的五行元气,将其最和谐、最本质的流转状态,直观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连普通流民都能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舒适与安宁。
“此乃天地运行之常道,万物生长之根基。”林玄的声音仿佛与那流转的光柱共鸣,“《素问》有云:‘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 吾辈医者,所求之道,非逆天改命,而在‘顺’!顺四时寒暑之变以养其身,顺五行生克之理以调其疾,顺天地正气之势以辟其邪!”
他手掌轻翻,光柱中的五色气流随之变化。赤火过旺,则引黑水相济;白金肃杀,则以黄土承载;青木郁结,则需金气疏导… 每一次流转变化,都暗合着人体脏腑功能的协调与疾病的调治原理。台下众医者,尤其是赵铭等年轻弟子,看得如痴如醉,许多平日苦思不得其解的医理,在此刻豁然开朗!
“故曰:‘正气存内,邪不可干’!”林玄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振聋发聩的力量。他掌心光柱猛然收敛,化作一个凝练无比、散发着温暖白光的“正”字虚影,悬浮于空,光耀全场!“此‘正气’,非独指人体气血,更是心怀仁念,恪守正道,顺应天理之浩然气!唯有此气充盈于心,导引于术,方为真正的‘守正’!方能于乱世浊流中,辟出一方清净,护佑一方生灵!”
“守正!守正!守正!”台下众人,无论是否通晓医术,皆被那“正”字光辉和林玄话语中蕴含的磅礴道意所感染,心潮澎湃,不由自主地齐声低呼,声浪汇聚,震动山谷。苏沐雨眼中含泪,用力点头。这便是林玄的道,济世盟的魂!
秦越人论术:针砭载道,精益求精
林玄退回半步,秦越人踏前。他并未展示宏大异象,只是并指如剑,指尖一点凝练到极致、近乎无形的金芒吞吐不定,锐气逼人。
“道为本,术为用。无道之术,如无根浮萍;无术之道,如空中楼阁。”秦越人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令人清醒的锐利,“林先生所讲,乃大道根本。而吾所言,乃手中之器——针砭之术,如何承载此道!”
他指尖金芒倏地点出,并非指向实物,而是凌空刺向高台一侧悬挂的、用于弟子练习认穴的铜人经络图!嗤!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铜人图上“手太阴肺经”的整条经络线骤然亮起清晰的银光!接着,他手指连点,快如闪电,金芒在虚空跳跃。“足阳明胃经”、“督脉”、“任脉”…一条条经络被精准点亮,银光流转,构成一幅清晰无比、立体生动的人体气机运行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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