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面对那足以撕裂空间的毁灭之力,铁牛没有恐惧,只有最纯粹的愤怒与不屈!他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这咆哮,不仅是他意志的呐喊,更是他强行压榨生命本源、引动体内残存力量的号令!
嗡——!!!
一层极其微弱、却无比凝实的、带着淡淡土黄色光晕的护体罡气,瞬间从他残破的身躯上爆发出来!这罡气远不如林玄的领域浩瀚,也不如萧景琰的皇道金光堂皇,它粗糙、原始,如同大地本身般厚重朴实!这正是他跟随林玄修习简化导引术、又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淬炼体魄、在秦越人指导下领悟的、属于他自己的武道之路——以身为盾,以力为罡,守护至死方休!这罡气,是他生命精元与不屈意志燃烧的具现!
轰隆——!!!
毁灭性的空间乱流与湮灭能量,狠狠撞在了铁牛的后背之上!也撞在了那层刚刚升起的、薄如蝉翼的土黄色罡气之上!
没有僵持!
只有摧枯拉朽般的碾压!
嗤啦——!
那层代表着铁牛最后力量的护体罡气,仅仅支撑了不到半息,便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轰然破碎!罡气破碎的瞬间,铁牛身体剧震,口中鲜血狂喷!
紧接着,毁灭的力量毫无阻碍地轰击在他那毫无防御的后背上!
噗嗤——!!!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如同爆豆般响起!
铁牛后背的肌肉瞬间被撕裂、剥离!露出下面森白的、布满了裂痕的脊椎骨!鲜血如同瀑布般喷洒,瞬间将他染成一个血人!毁灭的能量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侵蚀着他的血肉、骨骼、经脉!试图将他彻底分解、湮灭!
剧痛!无法形容的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骨髓,又如同被投入了岩浆地狱!铁牛眼前一黑,意识几乎瞬间崩溃!身体如同被巨锤砸中的沙袋,猛地向前扑倒!
然而!
就在他身体即将彻底扑倒、被乱流彻底吞没的刹那!
他那双如同铜铃般怒睁、早已被鲜血染红的眼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濒死凶兽般的疯狂光芒!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源自灵魂最本源的守护执念,如同火山般喷发!压倒了所有的痛苦,压垮了死亡的恐惧!
“给…老…子…定——!!!”
铁牛用尽灵魂的力量嘶吼!他那双粗壮得如同石柱、早已布满裂痕、甚至能看到断裂骨茬的双腿,如同扎根大地的古树,狠狠钉入崩裂的岩石之中!膝盖弯曲到了极限,发出令人心碎的摩擦声!他残破的腰背,爆发出最后一股蛮横到不讲理的力量,如同被强行拉满又死死定住的巨弓,硬生生止住了前扑的颓势!
他竟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用那被撕裂、被侵蚀、几乎只剩下骨架的后背,死死顶住了那毁灭乱流的冲击!如同中流砥柱,死死钉在原地,一步未退!
滋啦啦——!
毁灭的能量疯狂冲刷着他残破的后背!血肉在湮灭,骨骼在碳化!他庞大的身躯如同置身于无形的绞肉机中,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颤抖都带出大片的血肉和骨屑!鲜血如同不要钱般从他口中、从后背的巨大创口中狂涌而出,瞬间在他脚下汇成一滩粘稠的血泊!
“呃…啊…!!!”非人的痛苦嘶吼从铁牛喉咙深处挤出,他全身的肌肉都因极致的痛苦而痉挛扭曲,面目狰狞如同恶鬼!但他那双死死钉在地上的脚,如同焊死在了岩石之中!他那条几乎被能量乱流切断、仅剩一点皮肉连接的右臂,竟被他强行抬起,用那巨大的、布满裂痕的手掌,狠狠撑在了旁边一块尚未完全崩碎的岩石上,作为最后的支撑点!
一步不退!
纵然血肉成泥!纵然骨骼寸断!纵然神魂欲碎!
守护的信念,支撑着这具残破的躯体,死死定在毁灭的洪流之前!
萧景琰看着那在乱流中苦苦支撑、后背几乎被彻底削平、却如同雕塑般死死钉在原地的铁牛,虎目之中,热泪终于无法抑制地滚滚而下!他从未见过如此惨烈、如此决绝、如此撼动人心的守护!
残存的几名战士,早已泣不成声,用尽最后的力气捶打着地面,嘶吼着铁牛的名字!
昏迷的墨离,手指似乎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林玄虽闭目全力维持光柱,但那近在咫尺的毁灭气息、那铁牛痛苦到极致的嘶吼、那如同磐石般钉在自己身后的厚重血气,如同最猛烈的撞击,狠狠撼动了他的心神!他虽无法睁眼,但眼角,一滴混合着鲜血的泪水,悄然滑落!
空间乱流依旧在疯狂冲刷!铁牛的生命之火,如同狂风中的残烛,急速黯淡!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视野被血色和黑暗笼罩。支撑身体的手臂剧烈颤抖,随时可能崩断。
然而,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最后一瞬。
他听到了。
听到了身后,林玄那维持的净化光柱,在裂缝深处,似乎因幽影之主的某种迟滞或虚弱,猛地爆发出更强盛的光芒!
他感觉到了。
感觉到了那股毁灭乱流的冲刷力度,似乎…减弱了一丝?
一丝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生机,如同冰冷的黑暗中透出的一缕微光,在他即将熄灭的心头闪过。
足够了…
他残存的意识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残破的头颅,微微转向身后林玄的方向,布满血污的脸上,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却最终凝固成一个无比狰狞、却又无比安然的守护姿态。
一步未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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