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武备为重。”谢景珩的目光转向赵铁柱和王莽,灯光在他眼底晃了下,“训练不能停,铁柱,你每天卯时带青壮练刀矛,上午练劈刺,下午教他们结阵——就按上次我教的‘三才阵’,三个人一组,一人在前挡,两人在后刺,互相护着后背,别再像上次那样单打独斗。”
赵铁柱把短刀往腰上一别,拍了拍胸脯,声音里带着股劲:“没问题!俺让他们练到刀能劈断木柴、矛能戳穿稻草人!谁偷懒,俺就罚他多练一个时辰!”王莽也跟着开口:“俺帮着铁柱盯训练,要是有人跟不上,俺就单独教——俺之前跟猎户学过扎马步,能稳住下盘。”
“鲁木匠那边也得催。”谢景珩补充道,“让他优先做弩机和弓箭,之前从匪徒那缴的铁件,有断刀、碎斧,让他熔了做箭簇;要是铁不够,就用硬木削矛尖,削尖了再用火烤,烤得硬邦邦的,也能戳穿皮甲。”王莽点头:“俺明天一早就去工坊说,让鲁木匠加把劲,夜里也能点着灯赶工。”
“防御工事也得补两道。”谢景珩的指尖滑到谷内的位置,“谷口是第一道,第二道设在谷中间的石缝——那石缝窄,只能过两个人,让老周带两个人,在石缝后堆石头,再架上木栅栏,万一谷口破了,能挡一阵。还有逃生通道,从谷后的山洞挖条路通到山外,老周懂挖地,让他领头,晚上借着月光挖,别让人看见——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能有条退路。”
老周之前一直在棚角沉默,听到点名赶紧站起来,他手里还攥着把小锄头——白天刚帮着修过栅栏。“俺这就去准备工具!”他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股利落,“挖通道得用尖镐,俺去工坊找鲁木匠要两把,再带两个力气大的,保证不耽误事。”
“第三,信息为要。”谢景珩最后看向林晚,“了望塔得增派人手,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只一个人守着。白天让小秋和两个老农轮值——小秋眼尖,老农懂天气,能看云识风向;晚上让巡逻队的人带着火把守,备上两捆烟火,红烟是有敌人,白烟是有消息;旗语就按咱们之前定的,一根旗举着是安全,两根旗交叉是危险,你今晚就把旗语写在布上,每个人都得背下来,不能弄错。”
林晚低头看了眼木牌上的存粮数,指尖在“二十斤野菜干”的刻痕上顿了顿,抬头时眼神已经定了:“我今晚就写,写完让巡逻队的人先背,明天早上再教其他人。了望塔的水和干粮我也会备好,让值守的人不用来回跑。”
“至于联系外界……”谢景珩的话顿了顿,棚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连油灯偶尔的爆鸣声都听得清清楚楚,“之前听逃荒来的人说,东边五十里有个‘清溪寨’,都是流民聚的,没抢过老百姓,只靠种坡地过活。”他看向林晚,“等过两天,让王莽选个机灵的,带上点咱们晒的野果干当礼物,去清溪寨探探——不用深交,就问问他们知不知道北方乱兵的消息,还有黑虎的踪迹,能换点草药或者种子最好,换不到也别勉强,安全第一。”
林晚想了想,补充道:“让去的人别穿咱们谷里的粗布衫,就穿普通流民的衣服,别让人看出咱们有准备。野果干也别带太多,装半袋就行,免得让人起贪念。”谢景珩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下——这是他今晚第一次露出生气:“林姑娘想得周到,就按你说的办。”
会议一直开到后半夜,油灯的油烧下去了一半,灯芯也短了些,光变得更暗。每个人手里都攥着张用炭笔写的纸条,上面记着自己要做的事,没人抱怨累,也没人计较要干多少活——北方的黑烟像块石头压在每个人心里,谁都知道,不拼命,星火谷就没了。
散场时,月亮已经升到了头顶,谷里静得能听见虫鸣,却处处亮着零星的光。鲁木匠的工坊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穿透夜色,火星子从棚缝里漏出来,像碎星星落在地上;巡逻队的火把沿着栅栏移动,光带在黑夜里拉得很长,脚步声沉稳有力;林晚的屋里,油灯还亮着,她和何先生正俯身对着粮册,一笔一划地核对着数字,何先生的笔尖在“粟米三十斤”后画了个圈,轻声道:“得再多种些,不然撑不到秋收。”林晚点了点头,在纸上写下“明日加种五亩粟米”。
谢景珩走在最后,没回自己的窝棚,而是往了望塔走。他踩着粗糙的木台阶往上,每走一步,台阶就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左臂的伤隐隐作痛,却没停下。登上塔顶时,风从山隘吹过来,带着股凉意,他扶着栏杆往下看——谷里的火光星星点点,像撒在黑夜里的星火,虽然微弱,却透着股不肯灭的韧劲。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更苦,粮食可能不够,敌人可能随时来,可看着那些火光,心里却踏实了——每个人都在为守住这片谷拼命,这就够了。夜色里,远处传来几声狼嚎,却没让人觉得害怕。星火谷的人,早不是当初逃荒时的样子了,他们像刚被锻打的铁,虽然还带着伤,却已经有了硬气。
未雨绸缪,只争朝夕。在这乱世里,只有变得足够强,才能守住这来之不易的“星火”,守住他们唯一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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