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老夫子一脚踩上石子,身体顿时失去平衡,一个趔趄向前扑倒,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手中的书卷也飞了出去,沾满尘土。
“哈哈哈!” 杨过忍不住大笑起来,程英和陆无双也掩口偷笑。
夫子狼狈地爬起来,灰头土脸,衣衫都脏了,他并未动怒,只是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看着杨过,无奈地叹了口气:“杨过啊杨过,习武之人,首重修德。你学了本事,更应该用来扶危济困,岂能用来戏弄师长、捉弄他人?此非君子所为啊!”
杨过正笑得开心,哪里听得进这些,只觉得这老夫子摔跤的样子实在滑稽,口中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心中却不以为然。
这一幕,尽数落入了不远处负手而立的岳再兴眼中。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却并未当场发作。
傍晚,夕阳将道观的影子拉得老长。杨过练完功,正准备回屋,却发现道观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被岳再兴从里面轻轻合上了。
“师父?” 杨过愕然,上前推门,门已闩上。
院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杨过心头猛地一跳,瞬间明白了,白天捉弄夫子的事情,师父全看见了!
他顿时慌了神,用力拍打着门板:“师父!师父我错了!我不该捉弄陈夫子!师父您开开门!”
门内依旧无声。
“师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这就去向夫子赔罪!您原谅我这一次吧!” 杨过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慌和悔意,他从未如此害怕过师父的沉默。
无论他如何拍打、如何哀求,院内始终一片死寂。夜风渐起,带着湖水的凉意。杨过孤零零地站在紧闭的门前,第一次感受到被拒之门外的冰冷和惶恐。
他不敢离开,只能靠着门板坐下,蜷缩着身体,在初秋的寒夜里瑟瑟发抖,心中充满了懊悔。
这一夜,对杨过而言无比漫长。
门内师父的气息平静悠长,仿佛与整个道观融为一体,却又如同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恐惧和寒冷让他彻底清醒了。他一遍遍回想着夫子的教诲,回想着师父平日对自己的好,越想越是羞愧难当。
天蒙蒙亮,道观的门依旧紧闭。杨过咬着嘴唇,猛地站起身,不顾浑身酸麻,跌跌撞撞地冲向老夫子暂居的厢房。
“夫子!夫子!” 杨过噗通一声跪在老夫子床前,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声音带着哽咽:“杨过错了!杨过昨日不该捉弄您!是杨过顽劣无知!求夫子责罚!求夫子原谅!”
老夫子被惊醒,看着跪在地上、额头红肿、满眼血丝的杨过,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连忙下床扶起他,叹息道:“唉.......痴儿,痴儿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能醒悟,夫子就很欣慰了,责罚什么?快起来!”
“夫子........您.......您能替我跟师父求求情吗?”杨过抓着夫子的衣袖,眼中满是恳求。
老夫子看着杨过狼狈又真诚的模样,心软了下来:“好好好,夫子这就去跟道长说。”
老夫子带着杨过来到院门前,对着门内朗声道:“岳道长!杨过已知大错,痛悔不已,已然向老朽诚心赔罪。少年人顽皮,一时糊涂,还望道长念其初犯,又诚心改过,宽宥他这一回吧!”
院内沉默了片刻,终于,吱呀一声,道观的门缓缓打开。
岳再兴站在门内,青袍如洗,神色平静无波,目光落在杨过身上。
那目光并不严厉,却深邃如渊,仿佛能洞穿人心。
杨过看到师父,眼泪再也忍不住,扑通又跪了下去:“师父!弟子知错了!弟子再也不敢了,求师父责罚!”
岳再兴没有立刻叫他起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重若千钧:“杨过,习武先习德。无德之人,纵有通天本领,亦不过为祸世间的凶器。你可知晓?”
“弟子知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杨过用力磕头。
“起来吧。”岳再兴终于说道:“记住今日,若再犯,为师便不再是你师父。”
杨过如蒙大赦,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却连忙爬起,用力点头:“弟子记住了!永不敢忘!”
自那夜之后,杨过仿佛脱胎换骨。他依旧活泼灵动,眼底却少了几分市井的油滑与顽劣,多了几分沉静与认真。读书习武,都异常刻苦专注。捉弄夫子的事,再未发生。他待夫子恭敬有礼,待程英、陆无双友爱谦让,真正有了几分大师兄的模样。
过了些时日,柯镇恶拄着铁杖,又晃悠到了道观,他虽好赌,心中却也记挂着杨过。
在道观住了两日,暗中观察,见杨过读书练武都极为认真,对岳再兴恭敬有加,对师妹也颇有关照,与之前那个浑身是刺的小乞丐判若两人。岳再兴也简单说了些教导杨过的情况。
柯镇恶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临走前拍着杨过的肩膀,难得地和颜悦色:“小子,跟着你师父好好学!别学你爹!要学你郭伯伯,做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子!”
当晚,他难得地陪着众人吃了顿素斋,次日一早,便又拄着铁杖,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道观的日子重归平静,却又蕴含着勃勃生机。
这一日清晨,岳再兴将杨过、程英、陆无双叫到身前,他手中托着一个青布包裹,里面是李莫愁火化后的骨灰。
“为师需离开些时日。”岳再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此行,一为将这骨灰送往终南山古墓派,也算是对她师门有个交代。二则,我华山一脉道统,不能永远寄居于此。为师要去华山看看,寻访合适之地,为将来重立山门做些准备。”
他看向杨过,目光带着期许与信任:“道观由你陆伯伯、陆伯母照看。杨过,你身为大师兄,为师不在期间,需以身作则,照看好道观,督促师弟师妹读书习武,不可懈怠。可能做到?”
杨过挺起胸膛,眼神坚定:“师父放心!弟子一定看好道观,督促师弟师妹用功!等师父回来!”
岳再兴又叮嘱了陆立鼎夫妇几句,将一些银钱留下作为日常用度,没有过多言语,向钟南山而去。
喜欢掌教华山,从领悟独孤九剑开始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掌教华山,从领悟独孤九剑开始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