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的夜晚像块浸了墨的绒布，连星光都被浓雾吞得只剩模糊的光斑。沈砚蹲在淤泥里，往鞋底贴吸音石碎片——这是瑶瑶说的“静音鞋”，物理课的“阻尼减震原理”，能把脚步声减弱到像猫爪子踩棉花。瘦猴抱着铜锣蹲在旁边，铜钹擦得锃亮，映出他紧张得发白的脸：“小哥，这锣真能吓跑影鳄？万一敲得它更兴奋咋办？我听说鳄鱼听见打鼓声会跳舞……”
“那是非洲鼓，不是铜锣。”沈砚往哑女画的“荧光警戒纹”上撒磷粉，纹路瞬间亮起幽幽的绿光，像给沼泽镶了圈翡翠边框，“这是‘磷光预警线’，哑女用影狼晶核粉末混了萤火虫尾粉，只要有东西碰到，就会像霓虹灯一样闪——物理课的‘余辉效应’，就像夜光手表，白天吸光晚上发光。”
瑶瑶举着改良版提神卡，卡面嵌着片萤火虫翅膀，扇动时发出微弱的蓝光：“水下照明卡！薄荷粉混了荧光藻，像提着小灯笼！物理课说‘光在水中的传播距离’比空气短，所以要让光‘抱团走’——哑女姐姐画的聚光纹能让光变成‘小柱子’，照得更远！”
哑女蹲在警戒纹边缘，速写本上的地图被荧光笔涂得花花绿绿：深绿是“影鳄巡逻区”，黄点是“水凝神草坐标”，红色箭头指着“紧急撤退水路”。她突然握住沈砚的手腕，在他手背上画了个发光的波浪纹——这是“水下通讯纹”，灵能波动时会发热，就像摩斯电码，让岸上的人知道他是否安全。
“放心，我可是‘潜水小能手’。”沈砚拍了拍腰间的芦苇杆——这是老周砍的“呼吸管”，空心茎秆里塞了艾草絮过滤瘴气，“化学课的‘气体交换原理’，芦苇杆能让空气进来，瘴气出去，就像鱼鳃过滤水一样。”他把提神卡别在胸口，荧光藻的蓝光映亮下巴，“五分钟内必定回来，拿不到水凝神草，就带片荷叶当纪念品。”
瘦猴突然把铜锣塞给他：“小哥，拿着！万一影鳄醒了，你敲锣求救，我们就……就举着斧头喊加油！”
“去你的！”沈砚笑着把铜锣推回去，深吸一口气钻进浓雾。静音鞋踩在淤泥里，果然没发出半点声响，只有荧光警戒纹在两侧幽幽发亮，像两排站岗的萤火虫卫兵。
越靠近水凝神草，雾气越稀薄，水面漂浮的荷叶像巨大的绿盘子，水蓝色的露珠在月光下滚来滚去。沈砚咬着芦苇杆潜入水中，改良版提神卡的蓝光在前方形成光柱，照亮了水下的世界——淤泥里藏着无数亮晶晶的小眼睛，是巴掌大的沼螺，壳上的螺纹像唱片，在光线下闪着虹彩。
“漂亮是漂亮，就是不知道咬不咬人。”沈砚心里嘀咕，手脚并用地往荷叶中央划水。水凝神草的茎秆在水下像透明的玻璃管，草籽在花苞里发光，把周围的水都染成了淡蓝色，像泡在蓝墨水的星星。
他掏出小刀刚要割草茎，突然手背一热——哑女画的通讯纹在发烫！沈砚心里一紧，抬头看向水面，只见荷叶边缘的荧光警戒纹正在疯狂闪烁，像被风吹乱的霓虹灯！
“影鳄醒了？”沈砚屏住呼吸，握紧提神卡准备战斗。可水面静悄悄的，只有月光在荷叶上洒下碎银。难道是……
“嘶——！”
脚踝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像被针扎了一下。沈砚低头用光柱一照，只见三只沼螺正死死吸在他的脚踝上，壳口的尖牙嵌进皮肤，血珠顺着螺壳往下淌，在水里散开淡淡的红雾。
“该死！是沼螺！”沈砚这才反应过来，警戒纹预警的不是影鳄，是这些藏在淤泥里的“微型吸血鬼”！他赶紧伸手去掰，可沼螺吸得像强力吸盘，越掰嵌得越深，疼得他差点咬断芦苇杆。
物理课的“大气压强”知识突然冒出来——沼螺的吸盘靠排出内部空气形成负压，像拔火罐一样吸住皮肤。要让它松口，得破坏压强平衡！沈砚摸出提神卡，对着沼螺扇动，薄荷和艾草的气味顺着水流扩散，沼螺果然抖了一下，尖牙松动了些。
“还挺聪明。”沈砚忍着疼，用小刀柄撬开一只沼螺的壳口，往里面塞了片艾草叶——艾草的刺激性气味让沼螺猛地收缩身体，“啪嗒”掉了下来。另外两只如法炮制，脚踝上已经留下三个血洞，疼得钻心。
他顾不上处理伤口，抓紧时间割下水凝神草的茎秆，连花苞带草籽一共五株，塞进防水的皮囊里。刚要上浮，突然听见水面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瘦猴的惨叫：“妈呀！铜锣掉水里了！”
沈砚心里咯噔一下——铜锣掉进水里的声音肯定惊动了影鳄！他抱着水凝神草拼命往水面游，刚探出头，就看见影鳄的巨大黑影正从迷雾里冲出来，目标直指在岸边手忙脚乱捞铜锣的瘦猴！
“瘦猴快跑！”沈砚激活提神卡，对着影鳄的眼睛猛扇，薄荷粉混着荧光藻的蓝光像烟雾弹一样炸开。影鳄被强光刺得偏过头，尾巴横扫过来，“砰”地砸在荷叶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沈砚在水里翻了个跟头，皮囊里的水凝神草差点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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