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空寂,信息流转。那最后一点属于孤辰的痕迹也已消散,唯有他断断续续的警告,如同冰冷的铭文,刻在六人心头。
后台不止一层?观察者?警报?
这些词语所代表的含义,让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救赎、本以为可以暂时喘息的六位女帝,瞬间毛骨悚然。她们以为自己站在了世界的顶点,掌握了至高权柄,却发现自己可能只是井底之蛙,刚刚跳出一口井,却看到了更加浩瀚、也更加危险的星空。
“必须先离开这里。”凌霜率先冷静下来,无垢剑心让她在这种未知的恐惧面前,依旧能保持绝对的理智。“此地不宜久留,若真有‘观察者’,此地作为世界底层接口,必然是其重点关注区域。”
墨璇立刻点头,指尖流淌出与周围信息流频率相近的探查符文:“我在寻找来时的‘坐标锚点’,但这里的法则流动太混乱,锚点非常模糊,需要时间解析。”
就在她们全力寻找归路,心神紧绷到极致时——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本源的震颤,从那空荡荡的平台中央传来。
紧接着,在六人惊骇的目光中,平台中央的虚空,如同水面般荡漾起来,一点点光芒凭空浮现,并非孤辰的虚影,而是……凝聚成了一本散发着淡淡白光、非纸非帛、仿佛由纯粹信息与法则构成的……书册。
书册的封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道深深的、仿佛由剑气刻下的划痕,散发着孤辰独有的、混合着寂灭与新生的道韵。
一股微弱但确凿无疑的牵引感,从书册上传出,指向她们六人。
“这是……师尊留下的?”苏瑶惊疑不定。
凌霜眼神一凝,她能感觉到,那书册的气息与构成平台的法则同源,但又独立其外,更像是一个……被预设好触发条件的“信息包”。
她沉吟片刻,迈步上前。这一次,那冰冷的因果屏障并未出现。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那本光之书册。
指尖接触的瞬间,书册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没入了她的眉心。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她的识海,但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有序地展开,如同展开了一幅浩瀚的卷轴。
与此同时,苏瑶、墨璇、赤练、妙音、星眸也同时接收到了属于她们的那部分信息流光。
信息并非功法,也非记忆,而更像是一份……日志,一份研究报告,以及一份……最后的教案。
开篇,便是孤辰那熟悉的、带着理性与疲惫的声音,仿佛在她们心神中直接讲述:
“若你们听到此言,便意味着我已彻底消散,而你们也已初步掌握了世界权柄,并察觉到了‘后台’的存在。很好,这说明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你们……成长了。”
“现在,我将教给你们最后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大事——”
“如何面对‘观察者’,以及……在必要时,如何‘弑师’——并非杀死我的肉身与残魂,而是……彻底‘抹除’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乃至可能存在于更高维度层面的……所有‘信息备份’与‘因果痕迹’。”
六人心神狂震!抹除所有信息备份与因果痕迹?这比形神俱灭更加彻底!是真正意义上的、从所有层面上的“彻底消亡”!
“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赤练忍不住在心中发问。
孤辰的意念仿佛能听到她们的心声,继续平静地阐述:
“原因有三。”
“其一,自保。我之存在,尤其是以‘补天’这种触及世界本源的方式消亡,其产生的信息涟漪,极有可能已被‘观察者’记录。我的因果痕迹,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可能会为它们定位我们的世界,带来不可预测的风险。唯有将我彻底‘格式化’,才能最大程度降低这种风险。”
“其二,断因。我与此界因果太深,我的痕迹若存,此界便永远留有与我相关的‘后门’与‘变量’。彻底抹除我,能让此界真正成为一个‘独立’、‘完整’的新生世界,断绝被更高层次存在通过我这一‘媒介’进行干涉的可能。”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孤辰的意念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重,“我怀疑……我本身,或许就是‘祂们’留在此界的……一个‘监控程序’,或者一个……‘实验品’。”
“我天生便能模糊感知到‘后台’的存在,能发现世界漏洞,能创出《噬天魔神诀》这等逆天之法……这一切,若并非偶然,而是被‘设计’好的呢?”
“若真是如此,那我之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我的思维,我的选择,甚至我对你们的‘爱’与‘守护’,是否也只是程序运行的一部分?唯有彻底删除我这段‘代码’,才能确保你们的未来,是真正由你们自己主导的。”
这个猜测,如同终极的噩梦,让六人遍体生寒!
师尊……可能只是一个被设定的程序?他们之间的一切,那刻骨铭心的恨与爱,那惊天动地的弑师与救赎,都可能只是一场被观测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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