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谷地底通道的石台上,逆命之心的光芒逐渐黯淡,可凌霜指尖仍残留着与师尊魂息共鸣的暖意。她弯腰拾起掉落在地的弑师剑,剑刃上的金色符文突然与通道深处的某样东西产生呼应 —— 是那面曾映出无数真相的轮回镜。此刻它正半埋在碎石堆中,布满裂纹的镜面上,竟凝结着一滴晶莹的水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
“是轮回镜!” 星眸的命盘突然亮起,盘中星光直指碎石堆,“镜中藏着强烈的魂息波动,还有…… 还有六股不同的情绪力量,像是…… 泪水凝固后的痕迹。”
众人快步上前,墨璇抬手一挥,金色阵纹将碎石尽数拨开,轮回镜完整地显露出来。镜面依旧黯淡,可当凌霜将弑师剑贴近镜面时,镜中突然亮起一道柔和的光,第一滴泪珠的虚影缓缓浮现 —— 那是一滴泛着寒光的泪,泪珠中映出的,是当年师尊废去凌霜修为的场景。
画面里,凌霜跪在陨神崖底的剑冢前,手中紧攥着断裂的本命灵剑,指甲嵌入掌心流血也浑然不觉。而师尊站在她身后,青衫袖口悄悄沾染着暗金色的血迹,他抬手想要触碰凌霜的肩膀,却在指尖即将碰到时收回,转身时,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滴在剑冢的青石上,瞬间凝结成冰。“霜儿,别怪我,” 他低声自语,声音被罡风吞没,“不废你修为,剑煞会噬你魂魄。”
凌霜的指尖微微颤抖,她曾以为师尊废她修为时只有冷酷,却不知他转身时藏着这样的脆弱。剑刃上的符文与泪珠共鸣,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滴泪中藏着的,是师尊怕她恨自己的不安。
“还有第二滴!” 苏瑶突然开口,她的指尖贴近镜面,第二滴泛着药香的泪珠浮现。泪珠中映出的,是师尊夺她九转还魂丹后的画面 ——
师尊拿着丹药站在丹炉旁,指尖反复摩挲着丹丸上的纹路,丹炉的余温还在,可他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突然,他猛地捂住胸口,一口黑血呕在丹炉的灰烬里,血迹中还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泪痕。“瑶儿,这丹里藏着邪修的咒术,” 他看着丹丸,眼中满是疼惜,“我若不夺,你会与那邪修一同堕入魔道。”
苏瑶的眼泪瞬间落下,她想起当年自己在丹阁疯狂砸毁药罐的模样,想起那句 “此生再不认你为师” 的狠话,心中的悔恨如同潮水般涌来。原来师尊夺丹后,是在替她承受咒术的反噬,那滴混着黑血的泪,藏着他无法言说的苦衷。
墨璇抬手触碰镜面,第三滴泛着阵纹光芒的泪珠亮起。画面里,师尊坐在被烧毁的阵图旁,指尖以血为墨,在残破的阵纸上补刻着周天星斗大阵的缺陷。烛火摇曳,映出他眼底的红血丝,当补完最后一道阵纹时,他望着远方墨璇家族的方向,一滴泪落在阵纸上,晕开了血红色的阵纹。“璇儿,内奸未除,这阵会引心魔入族,” 他轻声叹息,“我撕毁阵图,是怕你用命去赌。”
墨璇蹲下身,指尖拂过镜面中那滴泪的虚影,她曾以为师尊撕毁的是她的信仰,如今才知,那是在为她挡住灭族之灾。那滴混着阵纹光芒的泪,是师尊为她守住阵道初心的证明。
赤练的妖火贴近镜面,第四滴燃着妖力的泪珠浮现。画面里,师尊封印炎魄后,独自站在妖族的魂灯殿中,手中托着炎魄的命魂灯。灯芯摇曳,映出他眼底的疲惫,当看到命魂灯不再闪烁时,一滴泪落在灯盏里,瞬间被妖火蒸腾成雾气。“练儿,他是为你妖皇血脉而来,” 他望着魂灯,声音带着无奈,“我若不封印,他会吸你血脉,让你沦为傀儡。”
赤练的妖火骤然收紧,她想起当年自己化身妖主,扬言要踏平师尊洞府的模样,想起那句 “我定要你为炎魄偿命” 的狠话,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原来师尊封印炎魄,是在为她守住性命,那滴被妖火蒸腾的泪,藏着他怕她受伤的牵挂。
妙音将古琴贴近镜面,第五滴裹着琴音的泪珠亮起。画面里,师尊坐在天音阁的琴台旁,反复弹奏着妙音那首 “失败” 的曲子,指尖在琴弦上磨出茧子也不停歇。当弹出那段即兴加入的温柔旋律时,一滴泪落在琴弦上,琴音瞬间变得哽咽。“音儿,那惑心魔音会乱你道心,” 他抚摸着琴弦,眼中满是惋惜,“我弹错音,是怕你被魔音操控。”
妙音的指尖在琴弦上划过,琴音带着颤抖。她曾以为师尊弹错音是嫉妒她的才华,如今才知,那是在为她驱散魔音。那滴裹着琴音的泪,是师尊为她护住天籁之音的温柔。
星眸将命盘贴近镜面,第六滴闪着星光的泪珠终于浮现。画面里,师尊坐在推演天机的罗盘前,周身缠绕着天道反噬的黑色纹路,每一次替星眸承受反噬,他的头发就会变白一缕。当看到星眸因被封印天命之眼而哭泣时,一滴泪落在罗盘上,星光瞬间黯淡。“眸儿,你窥的天机是你自身死劫,” 他望着罗盘,声音带着决绝,“我干扰你,是想替你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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