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声摩擦都像钝刀刮过骨缝,刺得耳膜生疼。
我屏住呼吸,指尖紧扣刀柄,掌心已被冷汗浸透——门外会是谁?
是埋伏已久的傀儡大军,杀气腾腾地扑来?
还是那传说中早已陨落的同伴,竟奇迹般赶至?
石门缓缓开启,一股裹挟着灰烬与腐朽气息的寒风猛然灌入,吹得残破的幡旗猎猎作响,火星四溅。
……没有脚步声,没有杀意,甚至连一丝活物的呼吸都未曾传来。
只有一片死寂,沉重如铅,压得胸口几乎无法起伏。
死寂的中央,何初帆的身影如同一座被血色浸透的丰碑,矗立在轮回殿冰冷的地面上。
那地面由黑曜石铺就,寒气透过战靴直刺骨髓,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冻结。
他的修罗战甲早已破碎不堪,裂口处露出底下被神罚与刀痕撕裂的躯体,皮肉翻卷,焦黑与鲜红交错,像是被烈火与雷霆反复灼烧过。
鲜血顺着他紧握残刃的手臂滴落,每一滴砸在地面,都发出“嗒”的一声轻响,温热的血雾在冷空气中蒸腾出淡淡的腥甜,随即在石面上晕开一朵朵绝望的花,触手黏腻而滚烫。
九重试炼的烈焰烧尽了他最后一丝修罗之力,却也淬炼出了一双比幽冥更沉静的眼眸。
那双眼中,曾燃烧着焚尽九天的仇恨,如今只剩下历经九世死别后,如死灰般的平静。
可那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痛楚,像地底熔岩,无声奔涌,只待破土。
海拉高坐于神座之上,面容被神光笼罩,看不真切,但那股仿佛与宇宙同在的威压却充斥着每一寸空间,压得空气凝滞,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她的声音响起时,如同万载寒冰在深渊中碰撞,不带一丝情感,字字如法则铭刻:“你已通过试炼,为何还不离去?”
何初帆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目光穿透了神光,直视着她。
“我走过九世,亲眼看她在我怀中死去九次。”他的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锈铁,却字字清晰,仿佛不是在质问,而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每一次,我都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每一次,轮回都将她从我身边夺走。”
话音落下,殿内烛火齐齐一暗,火苗蜷缩如受惊的生灵,仿佛连光也在为这句亵渎神明的宣言颤抖。
海拉的神光微微波动了一下,像是宇宙本身因这句话而震颤。
“如果轮回的意义,就是让人忘记所爱之人,忘记回家的路,那它不配被称为归宿。”
“非正常成神者,其命数本就超脱法则之外,不得轮回,此乃宇宙铁律。”海拉的声音更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她违逆天道而生,天道不容,轮回不纳,这便是她的宿命。”
“宿命?”何初帆笑了,胸腔的震动牵扯着贯穿身体的伤口,一口血沫从他唇角溢出,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在空气中弥散。
那笑像是从骨缝里挤出来的,凄厉而悲凉。
“所以,你们便心安理得地囚禁她的魂魄,让她永生永世困于那不见天日的幽冥囚笼?”他向前踏出一步,靴底碾过血花,发出黏腻的声响,整个轮回殿都为之震颤,穹顶簌簌落下碎石与尘埃,“那我问你——谁定的天道?谁立的规矩?”
话音未落,他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右手猛地握住插在自己胸口的半截修罗之刃。
那是穿越第七道试炼时,被断命刀傀留下的致命创伤。
刀刃与骨骼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像是生锈的铁器在磨砺,每一下都牵动全身神经。
他竟是硬生生地将那截残兵从自己的身体里拔了出来!
鲜血如泉涌,眼前骤然一黑,双腿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他单膝跪地,喉头翻涌腥甜,膝盖压入血泊,湿冷黏稠的触感顺着铠甲缝隙渗入肌肤。
但他咬破舌尖,剧痛如雷贯耳,血腥味瞬间弥漫口腔,换来刹那清明。
“还差一步……千城,再等等……”
他颤抖的手指探向胸前的断刃,蘸取那尚在搏动的心头之血——温热、黏稠,带着生命的余温——在虚空中一笔一划写下那句贯穿九世的誓言。
指尖划过断刃,心头血涌出的刹那,那句话仿佛自己从记忆深处浮现——它本就不属于他,而是她留给他的最后回响。
他画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杀伐符咒,而是一道简单至极的符文。
那符文的笔触,与暮千城日记本最后一页的字迹如出一辙——“他说要带我回家。”
符成的刹那,整座大殿的核心,那面映照着三千世界、亿万生灵轮回景象的轮回镜,发出了剧烈的嗡鸣!
那声音起初低沉如地脉震动,继而尖锐如万千亡魂齐哭,震得耳膜生疼,连牙齿都在发颤。
镜面上,那些千人一面、麻木转生的图卷瞬间破碎,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暮千城的,一幕幕被强行抹去的人生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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