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受坐在江洲市刑侦支队的候审室里，金属椅子凉得透骨，他盯着地面的瓷砖缝，脑子里全是丁亮刚说的话 —— 二股东余振海居然收养了夏敬天的家人，巨翼集团还跟颜玉组织有渊源。窗外的阳光透过铁栅栏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他此刻混乱的心思。
“你猜我查了多久？” 丁亮坐在对面，手里翻着个黑色笔记本，指尖在纸页上敲了敲，“夏敬天老婆住的观澜小区，那套 180 平的房子，户主信息是假的，但上个月有笔 50 万的装修款，从余振海公司的隐秘账户划过去的。” 他抬头看秦受，眼神严肃，“你之前猜的没错，夏敬天肯定握着余振海的把柄，才敢让他养家人。”
秦受攥紧拳头，指节发白：“那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勾当？夏敬天的黑钱，余振海是不是也分了一杯羹？”
“不好说，但肯定少不了。” 丁亮把笔记本合上，靠在椅背上，“更麻烦的是卓天成那边 —— 你知道巨翼集团早年是干什么的吗？”
秦受摇头，丁亮压低声音：“颜玉组织十年前遭了重创，核心成员被抓了一半，差点散伙。是巨翼当时的老董事长，也就是卓天成他爷爷，砸了三个亿才把颜玉救回来。现在颜玉的不少产业，还挂在巨翼的名下。”
“什么？” 秦受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那卓天成要是让颜玉对付我，冷颜玉会……” 他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 他想起冷颜玉递给他焰火令时的眼神，想起她深夜在阳台守护他的样子，心里像被揪了一下。
丁亮拽了他一把，让他坐下：“你别急啊，也不是没辙。你跟王市长关系不是铁吗？他刚升了江洲市副市长，巨翼想在江洲拿地，肯定得给王市长面子。你找他帮忙说句话，卓天成不敢不给面子。”
秦受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焰火令：“我不想麻烦王伯伯，他刚上任，事多。而且冷颜玉那边……” 他没说下去，丁亮却懂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啊，就是心太软。那你自己琢磨，我先去处理卓天成那边的备案。”
丁亮刚走没两分钟，候审室的门就被推开了。余婷拎着个帆布包走进来，穿件米色短款针织衫，领口微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下面是条浅牛仔热裤，勾勒出笔直的双腿，脚上踩着双白色板鞋，头发扎成高马尾，脸上还带着点跑出来的红晕。
“秦受！你没事吧？” 她扑过来，一把抱住秦受的脖子，帆布包掉在地上，里面的水果盒滚了出来，“我听同事说你被抓了，吓得我赶紧请假过来，他们没打你吧？”
秦受被她抱得有点喘不过气，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心里一暖：“没事，就是做个笔录，丁亮都帮我搞定了。你这丫头，怎么不先给我打电话？”
“我哪顾得上！” 余婷松开他，眼眶红红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还以为你又像上次那样，被人欺负呢。对了，卓天成怎么样了？他没为难你吧？”
这时，丁亮探进头来，憋着笑：“哟，余警官这护夫狂魔的架势，我可不敢为难秦受。再说了，秦受这可是正当防卫，卓天成那边已经撤了追究的念头 —— 不过啊，要是余警官晚来一步，秦受说不定已经跟我去食堂吃午饭了。”
余婷瞪了丁亮一眼：“就你话多！丁警官，我申请保释秦受，手续我来办！”
丁亮摊摊手：“早给你办好了，就等你这‘家属’签字呢。” 他递过来一张纸，余婷飞快签完，拉着秦受的手就往外走：“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补偿你受惊吓了。”
秦受无奈地笑了笑，回头跟丁亮挥了挥手，丁亮比了个 “加油” 的手势，还挤了挤眼睛，气得秦受差点回头揍他。
出了刑侦支队，秦受跟余婷说要去市政府找王市长，余婷虽然想跟着，但还要回局里销假，只好依依不舍地跟他告别：“记得给我发消息，有事第一时间找我！”
秦受拦了辆出租车，报了 “江洲新区市政府” 的地址。车子刚到市政府门口，他正想给王市长打电话，就听见有人叫他：“秦受？”
他回头一看，陈皓站在不远处，穿件浅灰色休闲西装，没打领带，领口解开两颗扣子，手里拎着个黑色公文包，头发有点乱，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真的是你，好巧。” 陈皓走过来，脸上带着点落寞的笑。
“你怎么在这？” 秦受问，想起丁亮说的陈皓和陈琪琪离婚的事，语气软了点。
“来送份材料。” 陈皓靠在市政府门口的石柱子上，叹了口气，“我跟琪琪…… 离婚了。”
秦受愣了一下，没接话。陈皓自嘲地笑了笑：“她带走了盈盈，我给了她一笔钱，不知道她去哪了。其实我知道，她心里有别人，只是不肯说。离婚也好，省得两个人都难受。”
“你就没试着挽回吗？” 秦受问，想起陈琪琪抱着盈盈时的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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