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的公寓在23楼，落地窗正对着嘉陵江。此刻他刚敲完新章节的最后一个句号，电脑屏幕的光映在脸上，像蒙了层薄霜。桌角的瓷盘里，还剩三颗紫薯糯米丸，是刁刁下午送来的，包装袋上印着她新书的腰封——《绣针与麦克风》，严浩翔的名字嵌在作者简介里，像根细刺，轻轻扎在视线里。
手机在桌面震动，是宋亚轩发来的消息：「严浩翔明天回重庆，约了老地方吃饭。」
贺峻霖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半天没落下。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他写了一半的便利贴上：「第三章：重逢时该递烟还是递糖？」字迹被月光泡得发涨，像他此刻的心跳。
他起身去热糯米丸，微波炉转动的嗡鸣声里，总能听见六年前的回响。那时他还是练习生，贺峻霖躲在消防通道吃糯米丸，严浩翔突然从背后冒出来，抢过最后一颗说：「甜的吃多了腻，给我解解rap的燥。」后来试演《第二人生》的间隙，严浩翔塞给他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个歪笑的小人，旁边写「等我回来，一起创业」。
可严浩翔走了，去了加拿大，带着没说出口的半句再见。贺峻霖退出娱乐圈那天，把所有练习室的视频刻成光盘，埋在公司楼下的香樟树下，旁边放了颗冻干的紫薯糯米丸——那是严浩翔最爱囤的零食。
微波炉「叮」地响了，糯米丸的甜香漫出来。贺峻霖刚咬一口，门铃就响了。透过猫眼看出去，严浩翔站在走廊里，穿件黑色冲锋衣，手里拎着个保温桶，像从未离开过。
「刁刁说你肯定没吃饭。」严浩翔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带着点温哥华的寒气，「我买了陶陶居的虾饺，还有……」他顿了顿，「你爱吃的紫薯糯米丸，热的。」
贺峻霖打开门，月光顺着门缝涌进来，在两人之间划了道线。严浩翔的头发长了些，眼尾的痣在光线下很明显，像他写进歌词里的「未完成的韵脚」。
「你的新书我看了。」贺峻霖侧身让他进来，声音有点干，「里面那个rapper，总抢别人糯米丸的毛病，很像某个人。」
严浩翔笑了笑，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打开时热气腾腾：「原型就是你啊，贺大作家。」他指了指电脑屏幕，「写的什么？能不能剧透？」
「不能。」贺峻霖关掉文档，却没注意到标题栏的「《重逢》第七章」。他拿起颗糯米丸递过去，指尖碰到对方的手，像触电似的缩回来，「刁刁说，你在书里留了彩蛋。」
「嗯。」严浩翔咬着糯米丸，紫薯馅沾在嘴角，「最后一页的粤绣纹样，绣了两个字母——HL。」
贺峻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想起自己小说的结局，男主角在月光下把糯米丸的馅挖空，塞进张纸条：「其实那年消防通道，我是想跟你说……」后面的字被墨水晕开，像个没说完的秘密。
窗外的江风吹进来，带着水汽。严浩翔突然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是枚银戒指，内侧刻着团小小的紫薯花纹：「在加拿大找工匠做的，他们说……」
「别说了。」贺峻霖打断他，拿起桌上的糯米丸，把馅一点点挖出来，「我小说的结局还没写完，不如你帮我想想？」
严浩翔看着他认真的侧脸，月光落在他睫毛上，像镀了层银。他伸手，轻轻擦掉贺峻霖嘴角的紫薯馅，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不如我们一起写？从……明天早上的虾饺开始？」
糯米丸的甜香混着月光漫在公寓里，电脑屏幕暗下去，映出两个挨在一起的影子。贺峻霖突然笑了，把挖空的糯米丸壳递过去：「喏，给你装秘密用。」
严浩翔接过来，真的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塞进去，然后递回来：「等你写完结局，再打开。」
那晚的月光很软，像紫薯糯米丸的馅。贺峻霖后来在小说的最后一页写道：「有些重逢不需要轰轰烈烈，就像糯米丸要趁热吃，有些话，要趁月光正好，慢慢说。」
至于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第二天宋亚轩去贺峻霖家时，看到两个空了的糯米丸包装袋，和窗台上晒着的银戒指，在阳光下闪着温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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