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滑素瞳孔骤缩,她能感觉到那指尖微光中蕴含的、足以将她连同身后机关彻底湮灭的恐怖力量!求生本能和墨家“非攻”却不畏战的信念同时升起,她娇叱一声,背后箱匣猛地弹开数道缝隙,数十枚闪烁着幽蓝光泽、刻画着破甲符文的细小铜针如同蜂群般激射而出,直取碑使!同时,她脚下的机括轻响,身形疾退,试图拉开距离。
然而,那些足以穿透寻常铠甲的破甲铜针,在接触到碑使身前无形力场的瞬间,便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子,连涟漪都未曾激起,就悄无声息地化为了齑粉。
“无谓的抵抗。” 碑使指尖的苍白光芒愈发炽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呃……”
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从地上传来。是林煜!他似乎被刚才机关激发的动静和杀气所刺激,残存的意识强行苏醒了一丝。他艰难地睁开一条眼缝,模糊的视线捕捉到了正在对峙的碑使和那陌生的墨家少女。
尽管意识不清,但那少女身上熟悉的墨家气息,以及碑使那毫不掩饰的清除意图,让他本能地生出一股抗拒。
“不……可……” 他几乎是用气音嘶吼,试图抬手阻止,却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但他体内那尚未完全平息的、融合了百家理念的残余力量,尤其是属于墨家的那部分,似乎感应到了禽滑素的存在和她面临的危机,自行微微波动了一下。
就是这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让碑使即将点出的手指顿住了。
她冰冷的目光在林煜和禽滑素之间扫视了一个来回。右眼中的计数器飞速运算着。
“目标林煜,与墨家理念存在深度共鸣。清除该变量,可能导致目标业债进一步失衡,增加后续任务风险。”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某个无形的存在汇报,“且……该变量掌握高阶机关术,或对后续‘庄子·梦蝶领域’探查存在利用价值。”
权衡只在瞬息之间。
碑使指尖的苍白光芒缓缓熄灭。她看向紧绷如临大敌的禽滑素,用那毫无起伏的声线宣布:
“变量‘禽滑素’,判定暂不予以清除。”
禽滑素闻言,并未放松警惕,依旧紧紧按住机关匣。
碑使继续道:“因你之故,卷入时空异变,已无法回归原本时空节点。你之存在,与此地时空产生纠缠,唯有跟随‘守火人’林煜,以其气息为引,方能暂时稳固自身存在,避免被时空乱流彻底撕碎或排斥。”
禽滑素愣住了:“什么?无法回去?跟随他?” 她看向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男子,又看向眼前这个神秘莫测、视人命如草芥的“守火人”,只觉得荒谬绝伦。
“此为唯一生存路径。” 碑使不容置疑地说道,“同时,你需要以你的机关术,协助完成后续任务,作为换取暂时庇护的代价。”
说完,碑使不再理会禽滑素的反应,走到林煜身边,取出一枚散发着微弱生机荧光的丹药,塞入他口中,并用一种特殊的手法暂时稳定他濒临崩溃的伤势。
林煜服下丹药后,气息稍微平稳了一些,但依旧昏迷不醒。
禽滑素站在原地,心乱如麻。她无法判断碑使所言是真是假,但刚才那恐怖的时空错位感和此刻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疏离感,又让她不得不信。回去的路似乎真的断了。留在这里,前途未卜,还要跟随这个看起来半死不活的男人和这个危险的女人?
可是,不跟着他们,自己又能去哪里?在这陌生的时代,孤独一人,恐怕……
她咬了咬下唇,墨家子弟的务实和坚韧此刻占据了上风。至少,先活下去,弄清楚真相!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碑使,沉声道:“好!我暂且信你。但若你们欲行不义之事,我禽滑素纵然身死,也必以机关术阻之!”
碑使对此威胁毫无反应,只是淡淡道:“跟上。”
说着,她俯身,用一种看似轻柔实则不容抗拒的力量,将林煜背起——尽管她的身形看起来比林煜纤细得多,但动作却稳如泰山。
禽滑素看着碑使背负林煜前行的背影,又看了看这片完全陌生的天地,最终,她还是迈开了脚步,背着她那巨大的机关箱匣,默默地跟了上去。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冰冷的守火人引导者,一个濒死的背负业债者,还有一个因意外而被迫卷入时空之争、前途迷茫的墨家少女。
新的组合,踏向了未知的、更加扑朔迷离的前路。而在昏迷中,林煜对此一无所知,他只隐约感觉到,一股带着墨香和机关润滑油气息的、微弱而坚韧的“生”之气,悄然汇入了他那一片死寂的感知范围。
丹药化作一股温润却带着强制秩序的暖流,渗入林煜千疮百孔的经络与近乎溃散的意识核心。那股力量霸道地梳理着他体内因“道火焚身”而混乱不堪的百家残力,将它们暂时压制、归拢,如同用冰冷的锁链强行捆缚住一群躁动不安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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