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蒯越提供的名单里,袁熙看到了一个稍微有点特殊的名字:张机,字仲景。
之所以说这个名字有点特殊,是因为蒯越标注了两点:一是张机是张羡的族人,二是张机不好仕宦,却对医术非常痴迷,是南阳名医张伯祖的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医术臻于大成。
此外,张机还得到南阳前贤何颙的称赞,认为他从医比入仕更有前途。张机也听劝,被举为孝廉之后还是对做官不热心,将全部的热情都投在医术上。
据说,他对疫病很有研究,正在撰写一部专着。
袁熙以此很感兴趣,随即命人去请张机。
他现在最担心的一件事就是疫情,现在有名医在,自然要请来见见。
虎士去了半天,回来的时候还是独自一人。他说,张机正在冶疗法病人,没时间来,也对做官没兴趣。
袁熙兴趣更浓,随即起身说道:“他不来,我就去。走,进城。”
他驻军宛城,却没有在城中驻军,只是派人接管了城防,大军还是驻扎在城外,自己的中军大帐也在城外,以免骚扰百姓。
他身边的骑士中有不少是鲜卑人、乌桓人,容易与本地人引发冲突。汉人之间可能只是吵几句,一旦涉及到异族,很容易因为言语间的歧视出现激烈冲突,进而导致流血事件。
出过几次这样的事后,他就禁止士卒随意出营闲逛,都关在大营里训练,隔几天才放一次假。
见袁熙要亲自去看张机,虎士连忙说道:“那倒不用,张机的医馆就在城外,离大营也不远。”
“为何在这里?”
“说是最近的病人大多是军中士卒,在大营附近方便,也可以减少传染。”
袁熙听了,更不敢怠慢,立刻起程,又通知大司空沮授同行。
他并没有接到军中有疫情的报告,怎么张机都在营外设医馆了?
与沮授一起步行出了大营,没走多远,袁熙就看到了张机的医馆。
与其说是医馆,不如说是帐篷。一群穿着冬装的士卒站在帐篷外面,三三两两,有人轻声咳嗽,有人闭目养神,裹着衣服,晒着太阳,还有点畏寒怕冷,一看就知道病了。
“这是怎么回事?”袁熙转头对程晓说道:“军中有报告吗?”
程晓摇摇头,又看了一眼,说道:“应该只是受凉而已,军中常有的事,远不到疫情那么严重。如果真的出现出疫情,绝不会只有这些人。”
袁熙没有再说什么,程晓久在军中,不会随便乱说。
走得近了,袁熙在人群中看到了张机。一个年近半百的男子,没戴冠,头上只有一块布巾。身上穿着布袍,袖子卷起,露出结实的肌肉。手指上有墨,指甲缝也是黑的,看起来不像名医,倒是个老书吏。
袁熙也没吭声,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有士卒注意到了他,起身行礼。“大将军。”
张机听到声音,抬头看了袁熙一眼,却没说话,转头继续为病人诊断、开方,有条不紊,不紧不慢。
过了大半天,病人终于散了,张机才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向袁熙行礼。
“多谢大将军厚爱,机无心仕途,只想治病救人,还请大将军宽容。”
袁熙笑笑,随手取过两个胡床,递了一个给沮授,自己坐了一个。“做官和治病救人也不冲突,有了权力,你就可以调动更多的人和物,救更多的人。实在不愿意做官,建个医学堂,教些弟子,也比一个人治病强。你知道谯国名医华佗华元化么?他现在就在蓟县开设学堂,一边教弟子,一边治病救人。”
张机打量了袁熙两眼,坐了下来。“我知道华元化,只是有一段时间没听说了,原来他去了蓟县。”
“是的,我请过去的。”袁熙笑了笑。“当然,我自己没那么大面子,是颍川荀文若出面邀请的。”
张机再次打量了袁熙一眼,突然说道:“我听说大将军以武入道,原本还不太信,现在却有些信了。”
袁熙笑出声来,摇摇手。“那些都是传言,不可信。我资质鲁钝,不敢奢求入道。努力练习,也不过是强身健体罢了。”
张机点点头。“圣人见素抱朴,少私寡欲,奢求入道也是一种贪欲。大将军无欲无求,顺其自然,就是入道。如果大将军是想为我也建一座医学堂,教授弟子,整理医典,我求之不得。至于做官,还是算了。”
“行。”袁熙一口答应。“我曾听人说,南阳四周是山,多有药材,又出了不少名医,在这里建个医学堂再合适不过。你拿个方案,看看需要多大的地方,多少钱粮,我一并给你解决了。”
张机沉默片刻。“大将军宅心仁厚,是天下之福。只是有一件事,机考虑了很久,也不得其解,能否请大将军为我解惑?”
“你说来听听,我解不了,还有大司空。”
看着一旁身穿常服,神色从容,与普通儒生没什么区别的沮授,张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冀州名士,大司空沮公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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