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熟悉的玄色身影再次出现在秘狱石室的门口。
赵天成依旧瘫在那张堪称“奢华”的躺椅上,听到动静,连眼皮都懒得全掀,只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嘴角习惯性地扯出那抹混不吝的弧度。
“哟,老爷子,您这是把我这儿当自家后院了?一天一趟,比点卯还勤快。”
他声音懒洋洋的,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怎么,昨天那‘借粮换爵’的馊主意,没让你家陛下把您给剁了?还能全须全尾地过来?”
嬴政步履沉稳地走到桌旁坐下,目光深邃地落在赵天成身上。
他脸上看不出喜怒,但那股久居上位的沉凝气度,让这间原本散漫的石室都显得郑重了几分。他没有立刻回答赵天成的调侃,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无波:
“先生前日所言‘借粮予爵’之策,陛下……已然知晓。”
赵天成闻言,眉毛微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似乎来了点兴趣,稍微调整了下瘫姿,侧过头看向嬴政:“哦?然后呢?是勃然大怒,觉得我亵渎了你们大秦的根基,还是……嗯?”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带着探寻。
嬴政迎着他的目光,语气依旧平淡,但说出的内容却足以让任何了解秦制的人心惊:“陛下……已命李斯、冯去疾等重臣,详加议定施行细则。”
“嚯!”赵天成这下是真的有点意外了,他猛地坐直了身体,脸上那惫懒的神情收起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实的惊讶和审视。他上下打量着嬴政,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位“老爷子”。
“可以啊!真可以!”赵天成咂摸着嘴,眼神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我还以为你们那位始皇帝陛下,会抱着他那套军功爵制死都不撒手呢!没想到,真没想到……竟然有这等魄力和胸襟?敢动这块最核心的蛋糕?”
他摇着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由衷的感慨,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啧啧,不愧是横扫六合、一统天下的千古一帝!这份敢于打破常规、因时而变的决断力,不服不行!看来,他能成就这番前无古人的霸业,绝非侥幸。”
这番评价,赵天成说得真心实意。
他来自后世,深知制度惯性有多么强大,尤其是像秦朝军功爵这样与国运深度绑定的核心制度,想要对其进行任何触及根本的调整,都需要莫大的勇气和远超常人的眼光。
嬴政竟然能这么快就接受并推动,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料。
然而,面对赵天成这近乎“推崇”的评价,嬴政却并未接茬。
他深邃的眼眸中波澜不惊,仿佛赵天成夸赞的并非是自己。他只是微微移开目光,看向石壁上跳跃的灯影,语气淡然地将话题引开,带着一种刻意的、属于“臣子”的恭敬口吻:
“陛下雄才大略,自然非常人可及。且陛下求贤若渴,广纳良言。对于先生这般身负惊世之才者,陛下更是心存惜才之念。”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赵天成脸上,意有所指地说道,“先生若能……顺势而为,以其才学辅佐陛下,何愁前程?届时,莫说这秘狱,便是朝堂之上,亦当有先生一席之地。荣华富贵,青史留名,岂不远胜于此间……”
这话里的招揽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
赵天成一听,刚才那点感慨和敬佩瞬间烟消云散,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连连摆手打断嬴政的话:“打住!打住!老爷子,您可快拉倒吧!收了那份心思!”
他重新瘫回躺椅,恢复了一贯的懒散和抗拒,语气斩钉截铁:“我跟您说多少回了?我就等着脑袋搬家,圆满完成任务,回去领我的千亿奖金,享受现代生活呢!你们这儿的荣华富贵?青史留名?对我来说,那就是个屁!还没一碗加了香菜的牛肉面对我有吸引力!”
他瞥了一眼嬴政,见对方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只是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惋惜,便又补充道:“您啊,就别白费口舌了。咱们还是聊点实际的,比如你们怎么把那个‘借粮换爵’的坑填平,别真玩脱了把我这‘遗计’搞成亡国之策,那我可担待不起。”
嬴政对赵天成这毫不留情的拒绝似乎早已习惯,闻言并未动怒,也没有继续纠缠。他清楚,对此人,强求无用。他只是顺着赵天成的话,将话题引回了正轨,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先生所言甚是。此策虽或可解燃眉之急,然其中凶险,陛下与诸公皆心知肚明。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爵位滥觞,信用崩塌,军心涣散……届时,恐非钱粮所能弥补。”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帝王的忧思,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潜在的风险化作滔天巨浪,拍打着帝国的堤岸。
“嗤——”
回应他的,是赵天成一声毫不客气的嗤笑,充满了不以为然。
“万丈深渊?老爷子,我看你们是杞人忧天,自己吓自己!”赵天成翘起二郎腿,晃悠着脚丫子,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今晚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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