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历三百八十一年,秋。秦岭深处的雾霭像一匹被揉皱的素纱,缠绕在苍劲的松柏间,三匹玄甲战马踏过凝结着晨露的青石板,马蹄叩击岩石的脆响惊起崖边栖息的寒鸦,鸦群盘旋而上,在铅灰色的天幕上划出凌乱的弧线。毕邪勒住缰绳,战马“唏律律”地低嘶,他望着前方被老藤半掩的石门——门楣上“骊山皇陵”四个秦篆虽被岁月啃噬得模糊,笔画间却仍透着一股睥睨六合的威严,仿佛始皇帝的目光正从两千年前穿透岩层,落在来人身上。
“记住,我们来此不是为了寻宝。”毕邪翻身下马,玄色长袍的下摆扫过沾满露水的草叶,腰间悬挂的破界剑轻轻晃动,剑鞘上镶嵌的七颗星纹宝石在晨光中流转,像把北斗七星缀在了鞘上。他抬手拨开垂落的藤蔓,露出石门上斑驳的饕餮纹,“皇陵里的一砖一瓦,都是历史的骨血。你们要学的,不是如何挖掘,是如何让这些骨血不被时光啃噬,不被人心亵渎。”
身后的两个少年同时应声,声线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又透着不同的气质。稍年长的毕守已近弱冠,玄甲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他按在腰间佩剑上的手骨节分明,指腹因常年练剑结着薄茧,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四周时带着天然的警惕——这是随毕邪在北境抵御过蛮族的锋芒,是在邙山汉墓与盗墓贼周旋过的沉毅。年幼些的毕玄刚过束发之年,穿着月白锦袍,怀里抱着个紫檀木盒,盒面雕刻的云纹被他指尖摩挲得发亮,那是存放本源核心的器物。他的目光落在石门缝隙里钻出的一株无名草上,眼神温润如玉,却在触及草叶上的露珠时,悄然记下了草茎的生长弧度——这是他独有的方式,用万物的细节理解世界的肌理。
这是他们随毕邪第三次进入帝王陵寝。第一次在邙山汉墓,毕守用剑挑落过盗墓贼的火把,毕玄则凭壁画上的星象算出了甬道塌陷的时辰;第二次在南唐二陵,毕守守住了殉葬坑的入口,不让好奇的村民靠近,毕玄则用本源核心的一缕能量,修复了受潮霉变的《霓裳羽衣曲》乐谱。每一次都带着不同的使命,每一次都在贴近历史的体温。
石门开启的瞬间,沉闷的“嘎吱”声在山谷间回荡,像是沉睡千年的巨兽终于睁开眼。毕邪取出随身携带的“探灵镜”,镜面泛着淡淡的蓝光,扫过门内时,光色平稳——这说明陵寝的结界尚未被外力破坏。“跟紧我,”他率先迈步,破界剑的剑穗随着步伐轻晃,穗子末端的银铃偶尔发出细碎的声响,在空旷的甬道里荡出层层回音,“甬道两侧的长明灯是千年灯油所制,遇气流会摇曳,却不会熄灭。若灯芯忽明忽暗,便是有机关启动的征兆。”
毕守落后毕邪半步,左手按剑,右手护在毕玄身侧,目光扫过甬道顶部的券拱——那里的砖缝排列着不易察觉的规律,是秦代工匠特有的“九回纹”结构,据说能分散山体的压力。他忽然停在一块略凸的墙砖前,指尖敲了敲砖面,回声比别处沉闷:“这里是空的。”
毕邪点头:“是储水的暗格,用来防备盗墓贼的火攻。秦代工匠的智慧,不在炫技,在藏巧于拙。”他转向毕玄,“玄儿,记下来。本源核心要收纳的,不只是能量法则,还有这些藏在暗处的生存智慧。”
毕玄打开紫檀木盒,露出里面的本源核心——那是一团拳头大小的光晕,悬浮在特制的水晶托上,里面流转的光斑如同微缩的山河。他将木盒凑近墙砖,光晕轻轻震颤,映出暗格内部的轮廓:“叔父,暗格里的水应该是活水,与山体的地下水脉相连,所以核心能感应到水流的波动。”
毕邪赞许颔首:“没错。始皇帝怕后人盗陵,用了七十二道机关,却没想着把自己与天下隔绝。你看两侧的壁画,”他停在一幅“徐福东渡”图前,指尖虚点画中扬帆的船队,“当年始皇帝派徐福携童男童女入海寻长生药,自己却在沙丘平台崩逝。这些壁画替他把执念留了下来,却也藏着他的矛盾——既想长生不朽,又在画中刻下‘海晏河清’四字。”
毕守凑近细看,果然在画中商船的船舷边缘,发现了极小的秦篆。那些字被海风掀起的衣角巧妙遮掩,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师父,”他转身时带起的气流让长明灯晃了晃,“难道始皇帝也盼着天下安宁?可史书里都说他‘暴虐无道’。”
“史书是胜利者写的,也是后人评的,”毕邪抬手叩了叩壁画旁的砖墙,砖缝里渗出的湿气带着千年的凉意,落在手背上竟有些温润,“再雄才大略的帝王,也有两面。一面是‘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的霸气,一面是‘使黔首自实田,书同文,车同轨’的民生。我们守陵,不是要为他翻案,是要让后来者看到这两面——既看到他焚书坑儒的酷烈,也看到他修驰道、凿灵渠的功绩。不神化,不矮化,才是对历史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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