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木错湖畔的晨雾还未散尽,玄门议会的青铜钟声已穿透云层,在连绵的雪山间回荡。这口铸于上古的青铜钟悬在百米高的议事塔顶,钟身密布着“平衡”“共生”“循环”等古老符文,每一次撞击都引得符文流转金光,将声波化作肉眼可见的能量涟漪——涟漪掠过纳木错湖面,激起细碎的银浪;拂过雪山之巅,让冰层下的地脉发出共鸣;甚至穿透星舰停泊的空港,让每一艘星舰的能量核心都跟着轻颤。这是玄门最高级别的召集信号,百年难遇,各族使者望着议事塔的方向,都读懂了其中的凝重。
议事厅内,十二根盘龙柱撑起穹顶,柱身上的龙纹由千年灵金铸就,鳞片间吞吐着云雾,将透过天窗洒入的阳光折射成七彩光斑,落在长百米的白玉议事桌上。桌旁的席位按各族方位排列:光界使者的羽翼泛着晨光,每一片羽毛都流转着细碎的金芒,他指尖轻捻,将一缕溢散的光能量拢回掌心——这是光界修士的习惯,哪怕在议事时也不浪费一丝能量;机械族代表的金属关节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他的座椅已与地面的能量接口相连,正通过接触传输数据,身后的投影屏实时刷新着玄门各地的能源消耗曲线;妖族少主的巨斧斜靠在座椅旁,斧刃上的图腾因主人的不耐微微发亮,他刚从星核修炼区赶来,衣袍上还沾着星尘,那是过度抽取星核能量时,星核表层剥落的碎屑。
坐在主位左侧的苏晴,指尖的银辉在木纹上漫延,勾勒出“节制”二字的虚影。她面前的玉盏中,纳木错的湖水正缓缓旋转,形成微型漩涡,将水汽凝结成雾,再化作水滴落回盏中——这是她修炼的“循环术”,此刻却成了无声的隐喻。
“诸位都看到了。”苏晴的声音清越如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抬手一挥,议事厅中央的水幕应声亮起,映出死寂世界的画面:灰黑的平原上,能量核心的残骸泛着焦光,那些曾被用来传输能量的管道如今像枯骨般散落,孩童光屏上“能量转化效率99.9%”的字样被暗红色的结晶覆盖,那是能量过载时,生灵精血与源能融合的痕迹。画面最后定格在那块仅存的、微光闪烁的源能晶石上,晶石周围的土地已化作玻璃态,连最坚韧的“噬能草”都无法生长。“死寂世界的结局,不是偶然。”
水幕切换画面,出现玄门大世界的三维能量监测图:灵脉开采区的红点已连成一片,像蔓延的伤痕,其中机械城周边的灵脉红点最密,甚至有几处已变成黑色——那是源能耗尽的标志;星核周围的光晕比十年前黯淡了三成,原本呈蔚蓝色的能量环如今边缘已泛起灰调,监测数据显示,星核的自我修复速度已跟不上抽取速度;甚至连纳木错湖底的地脉灵泉,流速都放缓了半分,泉眼周围的“水纹石”开始发白,这是地脉能量不足的征兆。
“我们的源能储备,正以每年7%的速度递减。”苏晴的指尖点向图中最刺眼的红区,那里是机械城的废弃能量处理区,画面放大,能看到黑色的能量残渣正像潮水般侵蚀土地,所过之处,灵植的根系迅速碳化,连以吸收废弃能量为生的“蚀能虫”都成片死亡。“尤其是这里,三个月内,周边已有十七种灵植灭绝,若不加以控制,不出五年,机械城的能量污染就会扩散至整个东部平原。”
机械族代表的金属指节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苏议长的意思是,要限制我们的产能?”他身后的投影立刻弹出数据流,红色的柱状图直指顶端,“机械城承担着玄门30%的能源供给,从修士的法器维护到星舰的动力系统,都依赖我们的能量转化炉。若强行限制,整个玄门的运转效率会下降至少40%,星舰跃迁的误差率可能突破安全阈值。”他的光学传感器闪烁着红光,显然对“限制”二字极为抵触。
“不是限制,是节制。”苏晴递出一卷玉简,银辉在其上流转,将法案的核心条款显现在水幕上:“灵脉开采需预留三成作为缓冲带,禁止连片开采;星核利用需搭配再生阵法,每抽取一份源能,需注入等量的‘蕴灵液’促进星核修复;废弃能量必须经过三级净化处理,排放时的能量残留不得超过0.01单位;建立‘能量银行’,允许各族存储过剩能量,或兑换所需能源类型。”她顿了顿,补充道,“我已联合玄门学院的阵法大师计算过,按此方案,虽会影响短期效率,但能让源能储备的消耗速度降低至每年1.2%,足够我们找到替代能源。”
妖族少主扛着巨斧站起身,斧刃在灯光下晃出冷光,他身后的投影切换到妖族修炼区的画面:年轻修士们盘坐在星核周围,每个人的灵力都与星核相连,形成密集的能量丝,星核表层的光芒正随着他们的呼吸明暗交替。“说得轻巧!我们妖族修炼依赖星核能量,限制抽取,难道让年轻子弟停滞不前?”他的声音带着怒意,“上月刚突破的‘破境期’子弟,若能量供给减半,至少要多花三年才能稳固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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