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木错的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绒布,星子稀疏得像是被谁随手撒了把碎银,唯有博览会场的光柱刺破黑暗,在半空凝成朵巨大的光之莲花——那是十二座展台的能量共鸣所化,花瓣边缘流转着玄门符文与科技蓝光,将湖面照得如同铺满碎钻的镜面。
毕邪站在观星台边缘,玄色法袍的下摆被夜风掀起,露出靴底镶嵌的北斗七星纹。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破界剑,剑鞘上的云纹随着他的灵力轻轻起伏,泛着淡淡的银光。这柄剑是三年前他在昆仑墟深处寻得的陨铁所铸,剑身混入了玄门秘传的“镇魂沙”,剑格处雕刻的“破界”二字,是用他自己的精血勾勒,寻常邪祟只需靠近三尺,便会被剑身上的灵力灼烧成灰烬。
台下,各族使者正围着“万族宴”的长桌谈笑。光界使者的羽翼偶尔扫过桌面,带起的光羽落在青稞饼上,漾开细碎的光斑;机械族代表正用金属指节敲着能量块,发出清脆的“叮叮”声,与血族亲王怀表的“滴答”声奇妙地应和;毕守举着小木剑,正给光界的小使者表演“如何用桃木剑挑开酥油茶的浮沫”,奶声奶气的讲解引得众人发笑,连一向冷峻的暗影界使者都弯了弯嘴角。
“毕邪大人。”一个略显僵硬的声音打断了喧闹。机械族使者举着能量检测仪走过来,银灰色的金属脸上没有表情,只有光学镜头闪烁着红光,“刚才检测到三次异常能量波动,频率很陌生,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的痕迹。”他将检测仪递到毕邪面前,屏幕上的数据流呈锯齿状疯狂跳动,“正常能量损耗是平滑曲线,这个却带着撕裂感,就像被硬生生咬掉了一块,边缘还残留着‘虚无’的频段。”
毕邪接过检测仪,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金属外壳,屏幕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红光映在他眼底,锐利如鹰隼。他抬头望向西侧的能量储备区——那里是整个博览会的“心脏”,存放着各族带来的顶级能量源:光界的星核碎片足有拳头大小,散发着足以照亮半个湖面的柔光;暗影界的幽冥石通体漆黑,却能吸附周围的光线,石面上流转着暗紫色的纹路;还有机械族的能量核心,是用中子星碎屑压缩而成,表面覆盖着复杂的电路,每一秒都在输出相当于一座城市的电能。
“去看看。”毕邪的声音比夜风更冷,话音未落,破界剑已出鞘半寸,剑刃反射的寒光掠过他的侧脸,将下颌线刻得如同刀削。
能量储备区的防护罩是毕邪亲手布下的“锁灵阵”,由八十一根刻满符文的桃木桩支撑,阵眼处嵌着块从三星堆出土的青铜神树残枝,寻常修士别说闯入,连靠近都会被阵法反弹的灵力震伤。可此刻,防护罩却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泛起涟漪,走近了才发现,透明的光幕上布满细密的裂痕,像是被某种生物用牙齿反复啃噬过,边缘还残留着灰黑色的粘液,如同凝固的腐血,散发着类似陈年坟土混合着金属锈蚀的恶臭。
“这粘液……”苏晴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副绣着符文的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蘸了一点,放在鼻尖轻嗅,脸色骤然微变,“没有灵力波动,也不是科技能量,甚至……没有任何‘存在’的痕迹。完全‘死寂’的气息,就像……宇宙诞生前的虚无。”
毕邪抬手按在防护罩上,灵力顺着掌心探入的瞬间,他猛地收回手,指腹处竟留下几个细小的灼痕——那不是高温所致,而是“存在之力”被吞噬后的刺痛。“是‘死寂世界’的东西。”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古籍记载,宇宙诞生之初,曾有一片‘死寂之域’,那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以‘能量’为食的生物。它们所过之处,灵力、电能、甚至生命的气息都会被吞噬殆尽,留下的只有绝对的虚无,连光都无法逃逸。”
话音刚落,储备区深处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某种坚硬的金属被生生啃碎。毕邪手腕一翻,破界剑嗡鸣着出鞘,剑身上的“破界”二字符文如同活过来般浮出,在黑暗中亮起耀眼的金光,将周围的阴影驱散出三尺之外。
“在那边!”毕玄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她举着灵能探测器,小小的身子半蹲在堆放星核碎片的展台后,探测器的屏幕亮得刺眼,“能量读数正在暴跌!从刚才的987单位降到712了!还在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三道灰黑色的影子在星核碎片周围蠕动。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是三团流动的淤泥,表面却伸出无数发丝般的细小触须,正密密麻麻地刺入星核碎片中。那原本璀璨如星辰的碎片,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边缘甚至出现了风化般的剥落,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作齑粉。
“那就是死寂生物?”光界使者展开羽翼,洁白的羽毛在金光中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掌心凝聚起一团光球,“看起来……很弱?像没断奶的史莱姆。”
“别大意。”毕邪的破界剑划破空气,带起一道金色剑气,直劈其中一只生物,“它们的‘弱’是假象。死寂世界的法则与我们不同,物理攻击对它们几乎无效,反而会被它们吞噬能量变得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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