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 李信陵言简意赅。
嫪毐看着那玉环,又看看李信陵和他那几个面无表情的手下,心里有些发毛,但那股子市井混不吝的劲儿和对自己“本钱”的极度自信又冒了上来。他啐了一口,骂道:“他娘的,试试就试试!还能怕了不成!”
他也不避讳,当场……进行了演示。结果,他那“异禀”之名,果然并非虚传,甚至……犹有过之!那特制的大号玉环,竟真的被他轻易“征服”!
李信陵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很好,硬件条件完全符合要求,甚至超出预期。
演示完毕,嫪毐一边系着裤带,一边得意洋洋地看着李信陵:“怎么样?没骗你吧?现在可以说说,到底是什么富贵了吧?总不能就让俺在这儿白亮家伙什儿吧?”
李信陵示意手下将玉环收起,然后,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本官,乃相邦吕公门下,李信陵。”
“相……相邦?!” 嫪毐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变成了极度的震惊和一丝本能的恐惧!吕不韦!那可是秦国如今实际上的掌控者!对他这种市井小民来说,简直是云端之上、遥不可及的大人物!他……他的人找自己干什么?难道是自己以前干的那些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事发了?不对啊,那些小事怎么可能劳动相府的人?
看着嫪毐瞬间煞白的脸色,李信陵知道火候到了,他抛出了那个足以改变(或者说毁灭)嫪毐一生的诱饵:
“相邦念你……颇有‘特长’,欲赐你一场天大的富贵。只需你……尽心竭力,伺候好一位宫中的贵人。若能哄得那位贵人开心,将来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高官厚禄,享之不尽!你乃至你的家族,都将一步登天!”
“宫……宫中的贵人?” 嫪毐的脑子嗡嗡作响,巨大的诱惑和未知的风险让他头晕目眩。伺候贵人?什么贵人需要他这种“特长”?一个可怕的、荒诞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升起,让他几乎不敢细想。
李信陵盯着他的眼睛,说出了那个最关键、也最残酷的条件:“但是,欲入宫中,常伴贵人左右,需行……净身之礼,以宦官身份入内。你,可愿意?”
“净身?!”
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嫪毐头上!他下意识地夹紧双腿,脸上血色尽褪,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作为一个以“本钱”自豪、且深知那是自己最大价值的男人,阉割?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不……不行!绝对不行!”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身体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微微颤抖,“俺……俺不做阉人!打死也不做!”
李信陵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并不着急,只是慢悠悠地补充道:“相邦承诺,此事若成,保你一世富贵。至于净身……只是掩人耳目的权宜之计,自然会安排妥当,保你……完好无损。你入宫,并非真的去做那端茶送水的杂役宦官,你的任务,就是发挥你的‘特长’,让那位贵人……离不开你。”
这番话,如同在嫪毐漆黑一片的视野中,投入了一缕强光!净身是假的?只是走个过场?进去是专门去“伺候”贵人的?而且伺候好了,还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贪婪,如同最顽强的毒草,开始在他心中疯狂滋生,迅速压倒了最初的恐惧和愤怒。他本就是泼皮无赖,胆大包天,崇尚今朝有酒今朝醉,为了利益可以铤而走险。风险极大?他知道!但回报……那可是相邦吕不韦亲口许诺的富贵!是通往他做梦都不敢想的权力和财富顶端的捷径!
他死死地盯着李信陵,仿佛想从对方脸上看出这话的真假。李信陵坦然与他对视,眼神平静而笃定。
嫪毐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胸膛剧烈起伏。他脑子里飞速权衡着:拒绝?继续在这破酒肆里啃猪蹄,吃了上顿没下顿,随时可能因为打架斗殴或者欠债被人打死在某个臭水沟里?接受?虽然风险莫测,但一旦成功,那就是一步登天!赌了!人生不就是一场赌博吗?!
他猛地一咬牙,脸上闪过一丝豁出去的狰狞,对着李信陵重重抱拳,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
“小人……愿意!全凭大人安排!”
“很好。”李信陵脸上露出了真正的笑容,那是猎手看到猎物踏入陷阱的笑容,“识时务者为俊杰。从今日起,你便跟本官走。你过往的一切,都将被抹去。你会有一个全新的、‘干净’的身份。”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嫪毐被李信陵秘密安置在相府控制下的一处隐蔽宅院里,与外界彻底隔绝。
在这里,他接受了严格的“上岗培训”。有专人教导他宫廷的基本礼仪——如何走路,如何行礼,如何说话,如何伺候人。虽然粗鄙惯了,但嫪毐为了那“滔天富贵”,倒也学得十分卖力,他脑子不笨,甚至称得上有点小聪明,很快就把那些表面功夫学了个七七八八。
更重要的是,李信陵亲自“授课”,教导他如何揣摩贵人心思,如何投其所好,如何用言语和行动讨好、奉承,甚至……如何运用他那“异禀”之能,让贵人体验到极致的快乐和依赖。这些“知识”,仿佛打开了嫪毐新世界的大门,他学得如饥似渴,并且举一反三,展现出极强的“业务天赋”。
同时,李信陵调动资源,开始为嫪毐打造一个完美的“宦官”身份。他们找来了一个因疾病刚刚去世、年纪相貌相仿的贫苦少年,顶替了他的身份,并伪造了从出生地到入宫审核的一整套完整档案。档案做得天衣无缝,足以瞒过普通的查验。
短短时间内,一个市井无赖嫪毐,在外表和行为上,已经被包装成了一个勉强看得过去、懂得规矩的“准宦官”。他穿着内侍的服饰,低着头,迈着小步,乍一看,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然而,李信陵敏锐地注意到,在无人之时,或者在他自以为得计的时候,嫪毐眼中那掩饰不住的贪婪和一丝逐渐滋生的、与他身份极不相称的野心,如同隐藏在华丽锦袍下的虱子,偶尔会蹦跶出来,提醒着李信陵,这终究是个难以彻底驯服的野兽。
但李信陵并不十分担心。在他看来,只要这头野兽的缰绳还牢牢握在相府手中,握在吕不韦手中,他就翻不了天。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哄住赵太后、让吕不韦得以脱身的工具而已。
工具,用完了,或者不听话了,丢弃便是。
包装完毕的“奇货”嫪毐,即将被送入那看似富丽堂皇、实则危机四伏的秦宫深处。而他这头闯入羊圈的饿狼,又将给这座古老的宫殿,带来怎样的变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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