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顶端,那枚由破而后立的理念生态孕育出的“微型星辰”,洒下的光,并非炽热夺目,也非冰冷肃杀。它温润、澄澈,如同黎明前最纯净的天光,又似生命初萌时那一点蕴含无限可能的原初悸动。这光束,轻飘飘地,仿佛没有重量,穿透了熔岩铸形者那由凝固熔岩和绝对秩序晶体构成的、足以抵御星舰主炮轰击的外壳,如同阳光穿透琉璃,没有受到丝毫阻碍,精准地映照在那搏动着的、黑暗的“寂灭之心”上。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甚至没有能量激荡的涟漪。
有的,只是一片死寂般的……凝滞。
熔岩铸形者那庞大的身躯,保持着逼近的姿态,却彻底僵直在原地。它体表那些苍白秩序的火焰停止了跳动,镶嵌的晶体不再闪烁冷光,连那由凝固熔岩构成的粗糙表面,都仿佛失去了所有“活动”的意味,变成了一尊纯粹的死物雕塑。
唯有它胸口的“寂灭之心”,在那纯净创生光束的照射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并未立刻消散,但其纯粹的“否定”意味,似乎被注入了一丝……“疑问”。黑暗的核心深处,隐约有极其细微的、如同星辰生灭般的光点闪烁了一下,又迅速隐没,仿佛一个沉睡了亿万年的意识,被某种陌生的、却又触及本质的东西,轻轻撬动了一丝缝隙。
【……存在……为何……能自‘无’中生……?】
一段断断续续、充满逻辑混乱和认知矛盾的意念碎片,自那寂灭之心中逸散出来,不再是之前那种充满敌意和排斥的宣告,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对无法理解现象的……“困惑”。
它追求绝对的“无”,认为那是终极的秩序与完美。可眼前发生的一切,颠覆了它的核心认知。那片被它亲手“格式化”的死寂之地,非但没有永恒沉寂,反而以一种更蓬勃、更高级的形态“重生”了。这重生的根源,正是它此刻感受到的这股“从无到有”的创生之力。
这力量,与它的本质截然相反,却又似乎……同出一源?都触及了“无”的领域,却走向了背道而驰的终点。
困惑,带来了停滞,也带来了……裂痕。
“有门儿!”何雨柱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意念中的混乱与动摇。他维持着混沌原点的输出,支撑着老槐树的创生光束,同时对身旁的何雨水低声道:“它在‘思考’!它的绝对逻辑出现了漏洞!”
何雨水额角见汗,长时间维持高强度的时间回环和参与刚才的“奇点重生”,让她消耗巨大,但眼神依旧清亮:“哥,它就像一台只会执行‘归零’命令的机器,现在我们给它展示了‘归零’之后还有‘重启’,它的核心指令产生了冲突。”
院内,劫后余生的众人,看着院外那僵立不动的恐怖巨物,又惊又疑。
“它……它不动了?被定住了?”阎埠贵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往外瞅,刚才那盆茉莉和花盆的“被消失”,可把他心疼坏了。
“定住了好!傻柱,快!趁它病,要它命!给它来个狠的!”许大茂缓过劲来,又开始怂恿,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胡闹!”易中海难得地对许大茂厉声呵斥,他虽也心有余悸,但毕竟阅历丰富,看出了些门道,“柱子他们是在……是在跟它讲道理!这时候下黑手,成什么了?” 他虽然不懂什么理念之争,但“得饶人处且饶人”、“有理走遍天下”的朴素观念还在。
刘海中张了张嘴,想摆点官威总结两句,可看看那僵立的巨物,又看看气息渊深的何雨柱兄妹,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含糊地嗯了两声。
薇奥菈则是激动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双手捧着的能量光团再次稳定下来,并且开始自发地模拟那种“从死寂中焕发生机”的韵律。何雨柱兄妹对抗“寂灭之心”的方式,给她上了无比生动的一课——真正的强大,不是消灭对立,而是化解与引导。
陆研究员更是忙不迭地记录着这一切,嘴里念念有词:“认知颠覆……逻辑死锁……理念实体的心智危机……宝贵!太宝贵的观测数据!”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危机将以这种“哲学说服”的方式逐渐化解时——
异变陡生!
那“寂灭之心”似乎无法处理这巨大的认知矛盾,其内部的混乱骤然加剧!那点被创生光束引动的、对“存在”的细微困惑,与它根深蒂固的“万物归无”本能,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嗡——!”
一股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不稳定的湮灭波纹,猛地从寂灭之心中爆发出来!但这一次,这波纹不再指向四合院,而是……失控地、无差别地席卷向熔岩铸形者自身!
【错误!矛盾!无法解析!清除!清除一切!包括……自身逻辑!】
它竟然在逻辑崩溃下,开始了自我湮灭!
首先遭殃的是熔岩铸形者的秩序外壳。那由苍白火焰和晶体构成的巨臂,在波纹扫过后,如同沙堡般无声无息地瓦解、消散,连一点残渣都没留下。紧接着是躯干,凝固的熔岩大块大块地化为虚无,镶嵌的晶体接连黯淡、破碎、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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