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棱镜”的碎裂与麻三姑的重伤,如同冰水浇头,让“昆仑”基地初现的振奋气氛瞬间凝固。那漆黑光束中蕴含的纯粹毁灭意念,让所有人都清晰地认识到,“管理系统”的耐心正在消磨,其手段也愈发酷烈直接。
何雨柱缓缓从空中降下,脚步略显虚浮。强行构建规则引擎,又硬抗了那记隔空狙杀,即便有地脉之力支撑,他的本源也损耗颇巨。他走到昏迷的麻三姑身边,俯身拾起那几乎断裂成两半的“逻辑棱镜”。镜面黯淡,内部精密的规则结构大部分已崩坏,只残留着些许微弱的数据流光,如同风中残烛。
“麻师傅……”老周声音沙哑,带着痛惜。“逻辑棱镜”不仅是强大的工具,更是麻三姑半生心血的结晶,是她在新纪元下的道路寄托。
何雨柱没有说话,只是将一股温和的本源之力渡入麻三姑体内,稳住她紊乱的气息。同时,他指尖流淌出细微的规则丝线,小心翼翼地缠绕在“逻辑棱镜”的裂痕处,试图维系其最后一点灵性不灭。这不是修复,只是延缓其彻底崩解的进程。
“引擎基础已成,但距离真正驱动方舟,还差最关键的一步——‘命运织机’。”何雨柱的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稳定,“没有它,方舟在跨越不同规则域的深空时,就如同盲人骑瞎马,随时可能撞上规则乱流或被‘管理系统’预设的陷阱捕获。”
“命运织机?”老周皱眉,这个名词充满了玄奥的色彩。
“可以理解为……一种超维度的因果律导航与防护系统。”何雨柱解释道,目光似乎穿透了基地的穹顶,望向那无尽的规则之海,“它并非预知未来,而是通过捕捉和分析宇宙中无处不在的‘因果丝线’,为方舟规划出风险最低、最有可能抵达目标的航路,并能提前感知并规避某些基于因果律的攻击。这是步青云遗留知识中提到过的、观测者文明鼎盛时期曾试图触碰的领域。”
他看向老周,眼神凝重:“构建‘命运织机’,需要一种特殊的‘介质’,一种能够承载并梳理因果信息的材料。地球本身……没有这种物质。我们必须在‘管理系统’下一次全面进攻到来前,找到它,或者……创造出替代品。”
目标明确,但前路迷茫。一种无力感再次萦绕在众人心头。技术壁垒如同一道道天堑,横亘在文明存续的道路上。
就在这时,何雨柱心神微动,感知到了四合院方向传来的、一种奇异的共鸣。不是地脉的波动,也不是人性的凝聚,而是一种……更加飘渺、更加难以捉摸的韵律。
他的意识瞬间回归本体。
院内,夜色已深。易中海等人已然歇下,只有何雨水还在偏房守着昏迷的“星”,混沌星火如同温暖的烛光,驱散着夜的寒意。
而引起何雨柱注意的,是院中那棵老槐树。
月光下,老槐树的枝叶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轻响。但这声音,并非寻常的风吹叶动,更像是一种……低语,一种蕴含着无数过往片段、悲欢离合的诉说。树干上,那些岁月留下的斑驳纹路,在月光映照下,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流动着微弱的光芒。
何雨柱走近,将手掌轻轻按在粗糙的树皮上。
刹那间——
嗡!
一幅幅破碎的画面、一段段交织的情感、一声声遥远的回响,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他的意识!
他看到了清朝辫子匠在树下叹息,看到了民国学生激昂的辩论,看到了战火纷飞时的惊恐与坚韧,看到了建国后邻里间的家长里短、算计与温情……易中海的少年意气,秦淮茹嫁入大院时的羞涩,许大茂偷偷摸摸的得意,闫埠贵拨打算盘时的专注……无数平凡或不平凡的人生轨迹,他们的喜悦、悲伤、愤怒、希望,他们所行之事引发的微小涟漪,他们命运交织产生的无形纽带……
这棵见证了四合院数百年沧桑的老树,其本身,竟在不知不觉中,汲取并记录了生活于此的每一个人的……因果片段!它不像“逻辑棱镜”那样理性解析,而是以一种更原始、更包容的方式,将这一切沉淀、糅合,化作了自身年轮的一部分!
这些因果片段杂乱无章,充满了偶然与情绪,远不如“命运织机”所需的那般精纯、有序。但它们确确实实是“因果”的载体,是无数命运丝线在此地交汇、沉淀后留下的……痕迹!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想法,在何雨柱脑海中炸开。
地球没有现成的“介质”,但他可以……创造!
以这棵承载了数百年人间烟火、记录了无数因果片段的老槐树为核心,以他自身的“定义权柄”为锤,以四合院这片特殊的“人性锚点”为砧,强行将这片区域沉淀的、混乱的因果信息……锻造成可供“命运织机”使用的、粗糙的“因果基材”!
这无异于将一锅杂乱无章的大杂烩,提炼成精密的芯片!其难度超乎想象,而且充满了不可预知的风险。一个不慎,可能不仅会毁掉这棵古树,更可能引动这片区域所有沉淀的因果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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