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村的鸡刚叫头遍,林小满就带着官兵赶到了村口。
远远望去,后山的红薯地泛着翠绿,农桑会的桑园里还挂着晨露,一切看似平静,可她攥着密信的手却始终没松。
刘德党羽约定的“三更纵火”,只剩不到十二个时辰。
“爹!小满姐!”小柱举着树枝从村里跑出来,身后跟着苏婉和陈阿婆。
苏婉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些,却还是忍不住咳嗽:“小满,你可算回来了,王大叔已经带着粮种库的守卫来了,正在红薯地周围挖防火沟。”
林小满跟着往红薯地走,果然见王有财带着五个守卫,正挥着锄头挖沟,沟宽三尺、深两尺,还在沟里铺满了湿稻草。
“林姑娘,你放心,这沟能挡住火,就算烧起来,也蔓延不到桑园。”
王有财擦了擦额头的汗,眼神里满是认真,再也不见往日的油滑。
可刚说完,村口就传来一阵喧哗,李伯慌慌张张跑过来:“小满丫头!不好了!桑园那边来了几个陌生人,说要跟你谈‘桑苗生意’,可他们看桑苗的眼神不对劲,倒像是在打量怎么放火!”
林小满心里一紧——这肯定是刘德党羽的先遣探路者!
她立刻对官兵头领说:“你带两个人,假装是桑园的看守,跟他们周旋,摸清他们的底细;我去桑园后面布置埋伏,等他们露出破绽就动手!”
桑园里,三个穿着绸缎的“商人”正围着桑苗打转,为首的八字胡男人手里拿着折扇,看似在摸桑苗的粗细,实则在悄悄观察桑园的出口和干草堆放处。
官兵假扮的看守上前搭话:“几位客官想买桑苗?我们的桑苗可是青牛村最好的,能出三斤丝呢!”
八字胡男人眼珠一转,笑着说:“我们老板要的量大,得让你们主事的林姑娘来谈,不然我们可不敢买。”
话音刚落,林小满就从桑园深处走出来,手里拿着账本:“我就是林小满,不知几位想要多少桑苗?要运往哪里?”
八字胡男人见林小满是个五岁娃娃,眼里闪过一丝轻视,故意拖延时间:“我们要运去云溪县,不过得先看看你们的养蚕房,要是养蚕技术好,我们还能多订些。”
林小满心里冷笑——云溪县刚遭灾,哪有心思买桑苗?这分明是想摸清桑园布局,为晚上纵火做准备。
她故意装作天真的样子,领着三人往养蚕房走:“养蚕房在桑园后面,里面有刚吐丝的蚕,可好看了!”
走到养蚕房拐角处,林小满突然大喊:“动手!”
埋伏在周围的官兵和村民立刻冲出来,将三个“商人”团团围住。
八字胡男人见状,立刻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就要往旁边的干草堆扔:“想抓我?先烧了你们的桑园!”
就在火折子即将碰到干草的瞬间,王狗蛋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八字胡男人的手腕。
“不许烧桑园!这是我们全村人的指望!”小柱也举着树枝,狠狠砸在八字胡男人的腿上:“坏蛋!不许欺负我姐姐!”
八字胡男人疼得大叫,火折子掉在地上,被官兵一脚踩灭。
三个探路者很快被捆了起来,押到桑园外的空地上。
林小满蹲下来,盯着八字胡男人问:“你们今晚有多少人来纵火?约定在哪个位置动手?”
八字胡男人梗着脖子不肯说,王有财却突然上前,拿出之前从张彪身上搜出的“刘”字令牌。
“你认识这个吧?张彪已经被我们抓了,你们的阴谋早就败露了,再不说,就把你交给州府,定你个纵火未遂的死罪!”
提到“张彪”和“死罪”,八字胡男人的脸色瞬间白了,哆嗦着说。
“我们……我们今晚有十个人,约定在三更,从红薯地的西坡动手,还会带煤油和火把……”
得知准确消息后,林小满立刻重新布置:“王大叔,你带着守卫,在红薯地西坡的防火沟里灌满水,再在沟边插满艾草,艾草能挡火,还能让他们看不清路;”
“官兵头领,你带五个人,在西坡的树林里埋伏,等他们靠近就用渔网网住,别让他们靠近防火沟;”
“张婶、李伯,你们带着村民,在桑园和红薯地之间巡逻,手里拿着水桶和灭火的树枝,以防万一。”
众人立刻分头行动,红薯地西坡很快就布满了防备——防火沟里的水映着夕阳,艾草在风中摇曳,树林里的官兵握着渔网,眼神警惕。
苏婉和陈阿婆则在村里的晒谷场煮了热粥,让巡逻的村民能随时喝上一口暖身子。
夜幕渐渐降临,三更的梆子声刚响,红薯地西坡就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十个拿着煤油和火把的匪徒,正猫着腰往红薯地摸来,为首的正是之前漏网的刘德党羽——疤脸男人。
“动作快点!烧了红薯地就跑,别被发现了!”疤脸男人压低声音,指挥匪徒往红薯地扔火把。
可火把刚扔出去,就落在了灌满水的防火沟里,“滋啦”一声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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