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A大正式开课。校园里自行车流如织,学生们行色匆匆,奔向各个教学楼。大学的快节奏生活扑面而来。
顾言澈和苏念晴的第一节课都是各自专业的核心基础课——顾言澈是物理系的《高等数学》(A类),在二教的大阶梯教室;苏念晴是生科院的《普通生物学》(荣誉课程),在一教的多媒体报告厅。两人在岔路口分开,各自走向自己的课堂。
苏念晴走进能容纳两百多人的报告厅,里面已经坐了大半学生,气氛肃穆。授课的是生科院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头发花白,精神矍铄。上课铃响,教授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同学们,欢迎来到生命科学的世界。《普通生物学》,顾名思义,是你们构建生命科学知识体系的基石。但请不要以为这是高中生物的简单重复。在这里,我们将从分子、细胞、个体、种群、生态系统等多个层次,系统地、深刻地揭示生命的本质和规律……”
教授的声音洪亮,逻辑清晰,语速很快。PPT上的内容信息量巨大,不再是结论性的知识罗列,而是充满了前沿进展、未解之谜和批判性思考。从中心法则的精细调控到生态系统的复杂网络,从达尔文进化论的古生物学证据到现代合成进化理论的最新挑战……苏念晴全神贯注,笔尖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舞动,仍感觉有些跟不上节奏。她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投入知识海洋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同时又为这片海洋的浩瀚深感震撼。
课间休息十分钟,她立刻拿出手机,给顾言澈发了一条信息:“高数怎么样?感觉脑子要烧掉了……”
几乎秒回,顾言澈的信息更简洁:“强度很大。概念抽象。”
言简意赅,但苏念晴能想象出他此刻一定也正处于高度兴奋和专注的状态。她回了一个“加油”的表情包,赶紧预习下节课的内容。
另一边,二教的大阶梯教室里,气氛同样紧张。数学系的教授以严谨和难度着称,板书龙飞凤舞,逻辑链条环环相扣,从集合的势一路推到实数系的完备性,抽象程度远超高中。顾言澈坐得笔直,眼神锐利,大脑飞速运转,享受着这种纯粹智力挑战带来的快感。周围的同学有的眉头紧锁,有的奋笔疾书,能考入A大物理系的都是佼佼者,但在这门课上,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压力。
两节课连上,中间只休息十分钟。当上午的课程结束时,苏念晴合上笔记本,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打了一场硬仗,精神亢奋又略带疲惫。她走出报告厅,阳光有些刺眼。
这时,手机震动,顾言澈发来消息:“二教门口。”
她抬头望去,看见顾言澈已经等在了不远处一棵大树下,身姿挺拔。她小跑过去。
“怎么样?”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对方,随即都笑了。
“信息量太大了!”苏念晴率先感慨,眼睛却亮晶晶的,“教授讲得好深!好多高中只知道结论的东西,现在才知道背后的机制和争议,太有意思了!”
“嗯。”顾言澈点头表示同意,“数理基础要求很高。需要大量课后消化。”
“感觉……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苏念晴看着周围抱着书本匆匆走过的学长学姐,语气充满期待,“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慢慢来。”顾言澈语气平稳,“晚上图书馆?”
“好!”苏念晴用力点头,“必须得把今天的笔记整理一遍,不然跟不上。”
大学的第一次专业课,给了他们一记漂亮的“下马威”,但也彻底点燃了他们的求知欲。高中时代的优越感在这里被迅速清零,取而代之的是对知识更深的敬畏和更强烈的探索欲望。他们知道,在这里,他们不再是遥遥领先的“学神”,而是需要重新起步、努力攀登的求知者。但这种挑战,让他们倍感兴奋。
并肩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两人交流着课堂上的趣闻和难点,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轮廓。大学的第一课,让他们清晰地看到了未来的方向,也更加确定了彼此是这条探索之路上,最好的同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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