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又一时间,陷入僵持!
这场谈判太过漫长,江北的变化太大!
大元援兵,又至,吴王府也不得不做出相应决策!
而江南,彻底迎来雨季!
应天府的雨,像一匹被撕碎的灰练,从苍穹垂落,将秦淮河的波心揉得细碎,
连吴王府的瓦都浸出了冷光。
议事殿内,烛火高燃,却驱不散殿中凝滞的寒气,
只将朱元璋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满墙的舆图上,与江南的山水重叠。
朱元璋身着玄色窄袖锦袍,腰束玉带——那玉带的扣环,是块未经细琢的璞玉,
是当年汤和用半袋口粮换的!
他说“兄弟日后若有出息,这玉便配得上你”。
此刻他指尖抚过玉料的糙纹,目光却死死钉在舆图上镇江府的位置,那里被红笔圈了三重,像一滴凝固的血。
“巴图还在硬撑?”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相击的质感,打破了殿内的死寂。
左侧首位的李善长,躬身拱手,胡须沾着雨雾带来的湿气,声音沉缓:“回上位,那巴图今日在谈判帐中拍了案,
说三日内我军若不撤出镇江,便将被俘的三百二十七名弟兄,尽数押至阵前祭旗。”
“祭旗?”
朱元璋猛地攥紧玉带,指节泛出青白,指腹下的璞玉硌得掌心生疼。
“他也配?王保保在镇江府被常遇春打得丢盔弃甲,只剩些残兵逃到江南,
他巴图不过是替死鬼,倒敢在应天摆架子!”
烛火被怒气震得摇曳,光影在墙上晃,像战场上空盘旋的鸦群。
刘基轻咳一声,青布道袍的袖口沾着雨渍,目光却清亮如溪:“主公息怒。
巴图拿准了我们的软肋——那三百余弟兄,半数是淮西子弟,是跟着主公从濠州出来的乡邻。
他知道,这些人是我军的骨血。”
“骨血?”
朱元璋猛地起身,锦袍下摆扫过案几,砚台一晃,墨汁溅在舆图的“濠州”二字上,晕开一片深色。
“他们不是软肋,是咱的命!”
他大步走到舆图前,手指重重按在“镇江”二字上,指腹擦过密密麻麻的战事记录:
亳州遭遇战,三百淮西子弟为掩护主力陷入重围;
滁州围城战,元军设伏又俘去百余弟兄。每一笔,都记着弟兄们的血。
“你们都记着,”
朱元璋声音突然沙哑,目光扫过殿内诸人,从李善长的长发,到冯胜甲胄上的铜钉,
“当年在濠州城外,我们啃着冻窝头,说要‘让弟兄们有口饱饭、有片安身地’。
是这些淮西子弟,跟着咱趟死人堆,
滁州城下替咱挡箭,长江里抱着炸药包,往元军船上冲!他们的爹娘朕见过,娃咱抱过,命咱不能丢!”
殿内鸦雀无声,连雨声都轻了几分。
谁都记得,和州之战时,十六岁的淮西小兵狗剩,为替朱元璋挡暗箭被射穿胸膛。
朱元璋抱着他冰冷的身体,在城楼上哭了一夜,次日便带全军死战,踏平元军营寨为他报仇。
“上位”
冯胜眼眶有些湿润,他上前一步,甲胄碰撞声格外清晰,
“汤将军已带五千淮西子弟驰援镇江,昨夜先锋营过了句容,此刻该到城下了。
常将军有‘常十万’之称,有汤将军相助,镇江必能守住。
只是谈判再僵持,恐生变数。”
朱元璋揉了揉眉心,眼底布满血丝。
他知拖延的风险:巴图有王保保残兵牵制,江北初定恐生民怨。
可他不能退——松口便丢了镇江门户,更寒了淮西子弟的心。
日后谁还信他“同生共死”的承诺?
“传我令,”
朱元璋转身,目光锐利如刀,
“给巴图送封信,我军可暂缓攻城,让出城西粮道供他运粮。
但一条——立刻给被俘弟兄换衣、送汤药,若少一根头发,咱便屠了镇江元军,亲自提兵北上捣大都!”
“主公!”李善长急劝,“让出粮道是纵虎归山!”
“咱要他知道,咱护弟兄的决心!”朱元璋打断他,
“去送信,再让锦衣卫潜进元军大营,探探王保保的援兵,是精锐还是乌合之众!”
冯胜领命退下,殿内复归沉寂。
朱元璋走到窗前,推开半扇窗,雨丝飘进来打在脸上,刺骨的凉。
庭院里那株从濠州移栽的老槐树,枝桠上徐达刻的“兄弟同心”,虽被雨水冲得模糊,却深烙在他心里。
他想起汤和,那个比他大两岁的发小。
濠州时汤和护着他,投军后明明官大却甘听调遣。
此次驰援镇江,汤和的亲侄子也在被俘之列,他比谁都急。
又想起常遇春,那烈如烈火的猛将。
上次在常州,他差点单人独骑冲元营救弟兄,若不是手下拉住,早已身陷囹圄。
此刻在镇江城头,面对威逼,怕是早已按捺不住。
“伯温,”朱元璋声音轻了许多,“你说,咱是不是太执拗?为三百弟兄赔上江南,值得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大明:我是朱标他舅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大明:我是朱标他舅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