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两拳相接的声音传出，薛仁贵依旧平静的站在杨晨身前，程咬金脚掌猛踩地面，连退三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李世民很是惊讶，程咬金力气有多大他是清楚的，武将中程咬金可能不是最强的，但是单论力气绝对是名列前茅，今日竟然在一个清瘦的青年身上吃了亏。
“不算不算，俺老程没准备好，再来。”程咬金稳住身形，欲再与薛仁贵比拼一番。
李世民制止道：“知节，先让他把话说完。”
杨晨看了一眼退下的程咬金道：“众所周知，宿国公爱吃牛肉！”
程咬金闻言大惊，拍桌而起反驳道：“谁吃牛肉了，吃牛肉是违犯唐律的，俺老程怎么可能知法犯法。”
杨晨咳嗽一声道：“听我说完，吃耕牛虽然违反唐律，但是老死、病死、无法耕种的牛却不在此列。”
“据说很多州府都有宿国公的人长期收购无法劳作的伤牛，据我打听得知潭州敢收牛的只有宿国公一家。只要宿国公出马立马就能真相大白。”
李世民不怀好意的看向边上一脸尴尬的程咬金。
程咬金拍拍胸膛道：“陛下，俺老程只收无法耕作的牛，有时候半年都收不到一头，绝对不可能有人敢收好牛，俺老程这就带您去看看。”
众人跟着程咬金出了客栈，到了地方李世民的脸更黑了。
门头上潭州营三个大字将此地身份彰显的明明白白。
程咬金赶紧解释道：“陛下，您之前不是说俺家的牛若是再出意外就收拾俺吗！俺没办法才…”
李世民没好气的道：“你竟然私自让地方军营做这种事情？若不是朕知道你只是为了饱口腹之欲，怕是会立马劈了你！”
程咬金脸上带笑连连称是，心中腹诽，哪次收上来的牛肉没给宫中送去一半。
程咬金亮明身份后，很快众人便被一名将领带到了一处帐篷，里面正卧着一只小牛，后腿明显折断，站起来都困难。
“此牛买回来就是如此？你可还记得将牛卖给你之人样貌？”
“程将军，没错，是这小牛主人昨晚拉过来的，说是夜间走山路不小心跌落摔断了腿，一是牛太小，明日他还要上工，没时间去衙门办理宰牛证便将此牛卖给了咱们。”
“好，跟我去见一个人，看看是不是将小牛卖于你之人。”
小将指着远处的宋德说道：“没错，就是此人将牛卖给我的。”
程咬金看向李世民，见李世民点了点头道：“拿下，押着他到潭州府衙。”
杨晨赶忙道：“让人将小牛也运过来。”
“咚咚咚~”上一场案子仅仅过了不到两个时辰，府衙的鸣冤鼓便再次被敲响。
“谁啊，别敲了。县太爷在会见客人呢，在外面等着。”
一个门房老者将县衙门打开了一条缝隙，看了一眼杨晨等人，撂下一句话便关上了县衙大门。
李世民鼻息略微加重，这还是当年那个满怀壮志要励志回乡造福百姓的寒门学子吗？
李世民越想越气，咬牙道：“一县父母官，竟然将鸣冤百姓拒之门外，知节给我砸门。”
程咬金一脚下去，“嘭~”的一声巨响，门闩断裂，两扇门也歪斜靠在两边墙上。
“升堂啦，鸣冤啦！”程咬金大喊着便跨进了府衙。
这动静不仅将后院的谭明吓了一跳，也吓到了来看热闹的百姓。
杨晨进门前朝着薛仁贵悄悄说了句话，薛仁贵便无声无息的脱离了队伍。
衙役拿着水火棍很快就包围了程咬金，谭明也从后院走了出来，目光停留在了程咬金身后的男人身上。
刚从后院走出的谭明看清来人后瞳孔巨震，直接跪拜道：“臣参见陛下！”
谭明当年殿试上是见过李世民的，当时还是自己提出想要造福家乡才被分配到了潭州当了一县县令。
衙役吓得纷纷丢掉手中的水火棍齐刷刷跪倒在地，府衙外的百姓也赶紧跪在地上不停的交头接耳：“陛下、皇帝陛下吗？”
李世民上前一步道：“鸣冤鼓已响，为何不第一时间出来，反而让门房将鸣冤之人拒之门外。”
谭明赶紧磕头道：“陛下息怒，臣正在记录早上案件太过入神没有听到，可能门房怕打扰微臣思路，故没有第一时间通知。”
“好，姑且就信你所说，现在升堂处理冤屈吧。”
程咬金出列道：“长安附近各州都知道俺老程收无法耕作的老牛、伤牛，昨日收到一只瘸腿小牛，俺怀疑是此牛便是宋缺家的那头。”
谭明眼神微微闪躲，言道：“或许只是一个巧合！”
李世民看到此刻还在嘴硬的谭明道：“巧合？将宋德押上来！”
宋德很快就从人群后面被押解过来，收牛的将领先是向李世民行了个军礼，朝谭明道：“县令大人，就是此人将小牛五贯钱卖于我。”
谭明见狡辩无用，坦然道：“陛下，臣知罪！”
李世民紧闭双眼叹了口气道：“明知此事有蹊跷为何草草结案？”
谭明道：“五年前宋老汉去世时，宋缺继承了银钱，宋德继承两头牛，没想到宋缺当天便将继承的家产全输给了赌坊，硬是集结了一群草莽将宋德的两头母牛抢了一只过去，上一任县令因家庭矛盾没有管这件事，宋德只能吃亏咽下了这口气。”
程咬金道：“既然母牛都给了这么久了，宋德又去偷小牛做什么？”
谭明叹了口气道：“因为他们两家上年同样一家生了一只小牛犊，宋德家的小牛丢了，最后打听才知道宋缺上年卖了两头小牛！宋缺沉迷赌坊，将两头小牛卖了后再次将银钱输在了赌坊，上年宋德家丢牛之事百姓心中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为了所谓公正，臣不得不那样断案。”
李世民脸色好了很多，叹了口气道：“那为何白日紧闭府衙，可别拿刚才那一套借口应付我？”
谭明顿时支支吾吾，一时间不敢张口。
杨晨站了出来道：“若是猜的不错，应该是在分赃吧！”
谭明一声不吭，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家主，人我给带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薛仁贵拽着一个人便进了府衙，那人赫然便是给宋家兄弟接生小牛的兽医。
宋德看着谭明一声不吭，赶忙叩头道：“陛下，此事与县令大人无关，此事是我心甘情愿将两罐钱赠于县令老爷和老兽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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