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牛倌的牛角号吹起来,清脆的号声在宁静的乡村上空回荡,仿佛是大地苏醒的信号。正在田间劳作的村民们直起了腰,望向那吹号的小牛倌。只见她小小的身影在牛群里穿梭,四十多头牛浩浩荡荡,神气十足。
村里的孩子听到号声,纷纷从家中跑了出来,欢快地跟在牛群后面嬉闹。村头的老槐树下,农妇们停下手中缝补的活计,看着小牛倌手里的牛鞭,那鞭子甩出了生活的苦难和不堪,留下的都是牛角号的欢歌。
随着号声响起,村里那口老井旁的水车也开始慢悠悠地转动起来,清澈的井水被提上来,灌溉着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不一会儿,炊烟从各家各户的烟囱里袅袅升起,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井口旁的石碑上,刻着滚子的大头像,那是当年滚子找水源的时候,村民们为纪念滚子特意找石匠王殿友刻的,王殿友本来还想把当年乳名是狗挡的小牛倌刻上去,高殿广不同意。那块石碑是小牛倌和滚子的勋章。
小牛倌吹着号角,赶着牛群往山坡走去,在这号声里,新的一天的种田生活,热热闹闹地继续着。 小牛倌想起家人从此不用挨饿了,心里美滋滋的。每当她放下牛角号时,放松的身体让她的大脑开始飞速旋转,姥姥家的事情在她的脑袋里像过电影一样闪现出来,她不明白,大舅和三舅为什么生意失败了?牛角号那么神奇,他们怎么舍得给我呢?
小牛倌想起三舅送她牛角号时候的场景。
那天,曲万生听说代弟要到邻村放牛,心里一阵酸楚,如果不是当初把妹妹曲桂娥卖给罗锅子高殿广,自己的外甥女怎么会去当小牛倌呢?他内疚悔恨,有什么办法呢?
他拿出镇宅之宝,反复摸索着:“把它送给代弟吧?弥补一下我们的亏欠,起码良心得到一点宽恕。”
妻子林淑芹不舍地说:“这牛角号可是保佑我们全家的神器啊!”
曲万生说:“器物是有灵性的,当初我们把小妹卖给罗锅子,天理不容,我们已经得罪这号子了,它不会再保佑我们了。”
说着曲万生拿着牛角号出了家门,一口气走到妹妹曲桂娥家。他看到昔日被全家视为掌上明珠的小妹,如今家徒四壁,而且,除了代弟,几乎家里的每个人都被苦难刻上了病痛的伤痕,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丝绸之路历经千辛万苦,最终还是没能保住。他知道失败是有原因的,都怪自己,曲家对不住小妹。他把牛角号递给代弟:“这牛角号是我们家族的荣耀,保佑平安吉祥。同时,牛角号也是通灵的,需要心地善良的人才有资格享受此待遇。”
面对高殿广,他不能说太多,千言万语都在号子里。这牛角号里,装着都是他悔恨的泪水。代弟接过牛角号,开心极了,迫不及待吹了起来,仿佛自己摇身一变成,就成了小牛倌。如今小牛倌正式上岗了,干得风生水起,牛角号在其中确实起了很大作用。
没有牛角号的日子,曲万生在寻找商机,弃旧从新。他站在燃烧的丝绸仓库前,火光照亮手中泛黄的《海错图》,望着那熊熊烈火,心中五味杂陈。突然,一阵奇异的风刮过,《海错图》上的图案竟隐隐发出微光。原来这图纸是特殊材料制成,遇热会发光。火光的温度刺激图纸,图纸上才会出现图案。曲万生定睛一看,发现图背面有狗爪印,是滚子当年咬破包裹所致。“这难道真是《海错图》?”
曾经被误认为《航海图》多年的《海错图》,兜兜转转又回到曲万生的手中,曲万生又惊又喜。当年滚子从日伪军那里抢来的包裹,居然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秘密,那个神秘的鹰钩鼻子到底是谁?他一直在帮助这个家族,一直没有现身,究竟是何方神圣?曲万生不得而知。他听人说《海错图》是海洋密码本,心中一动,“莫非这《海错图》里藏着能重振家族的秘密?”
曲万生顾不上熊熊烈火,仔细端详起那狗爪印和隐隐发光的图案。就在这时,图案突然化作一道光影,在他眼前勾勒出一幅奇异的画面:一片汪洋大海中,一艘艘商船满载着货物,驶向远方,所到之处皆贸易繁荣。也许那货物并非丝绸,那又怎样呢?”
“丝绸路段,珍珠航开,万生啊,该尝试一下新路子了!”
曲万生脑子里闪现了爷爷的影子,耳边听到了爷爷的声音,这是在明示我吗?他迅速收起《海错图》,不顾身上被火星溅到的疼痛,转身离开仓库。他找到哥哥曲万河,把自己的发现和想法告诉了他。曲万河听后,坚定地说:“万生,我们一起去探寻这海洋密码,重振家族荣光!”
于是,曲万生兄弟二人踏上了新的征程,他们带着对《海错图》的无比信任,准备开发渔业生产。
兄弟二人说干就干,他们四处招募工匠,日夜赶工,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工匠们有的在挖船坞,有的锯木头,有的在钉钉子,锤子敲击声、锯木声交织在一起。曲万生在人群中穿梭,仔细检查着每一处工序,他对质量要求极高,绝不允许有丝毫马虎。曲万河则站在高处,统筹着整个造船的进度,时不时大声指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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