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军令，加强营地的防御，特别是中军帐周边，夜间巡查的次数增加一倍。”赫连轩转身，沉声下令。
副将一愣，但不敢多问，立刻领命而去。
帐外风雪渐大，赫连轩却站在原地未动，只是抬头望向远方的战场。敌军阵型虽被撕裂，但调整迅速，显然情报依旧源源不断地流出。他心中已有计较，但眼下最要紧的，是稳住军心。
——
中军大帐内，火盆烧得正旺，将领们围坐一圈，气氛却沉闷如铁。
赫连轩步入帐中，众人立刻起身行礼。
“各位，敌军现在已经乱了阵脚，我军必须乘胜追击！”赫连轩声音铿锵有力，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但如果军中有人动摇军心，破坏战意，违反军纪，我一定严惩不贷！”
最后一字落下，帐中空气仿佛凝固。
他并未点名，却有意无意地在几位将领身上多停留了几息。有人低头避让，有人神色自若，也有人眼神微闪。
赫连轩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诸位，今日之战，右翼已破敌军防线，但敌军仍在顽抗。明日，我将亲率右翼再攻，务必撕开缺口，直取敌中军！”
“是！”众人齐声应命，声音整齐划一，却各有心思。
赫连轩满意地点头，挥手散会。
——
夜色深沉，赫连轩独自走入帐后密室，门后已有一道身影等候。
南宫璃倚着墙角，脸色苍白，袖中画像已被她攥得有些发皱。
“你来了。”她声音微哑，却依旧清冷。
赫连轩点头，在她对面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小案，案上点着一盏油灯，火光摇曳。
“画像我已经看过。”赫连轩低声道，“那人，我见过，是中军传令营的，平日行事低调，从未出过差错。”
“正因为从未出错，才更可疑。”南宫璃抬眸，目光如炬，“他传递的讯号精准到每一次战术调整，甚至能预判我们的下一步行动。”
赫连轩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我已下令加强巡查，同时放出假情报试探。”他顿了顿，又道，“明日右翼佯攻，我会观察敌军反应。”
“若敌军依旧能迅速调整，说明情报泄露路径未断。”南宫璃轻声道，“但你不能太过激进，否则反而会逼他们提前换线。”
“我知道。”赫连轩眼神沉稳，“我会稳住局势，等你恢复。”
南宫璃微微一怔，随即苦笑：“我这状态……怕是撑不到总攻了。”
赫连轩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只是轻轻将画像收入袖中。
“你先休息。”他起身，语气不容置疑，“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南宫璃没有再说话，只是靠在墙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
翌日清晨，风雪稍歇，赫连轩亲自率军出征，右翼部队佯攻敌军一处薄弱点。
敌军果然迅速反应，调动预备队填补缺口，赫连轩站在高坡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果然……情报泄露路径未断。”他低声自语。
副将策马而来，低声问道：“殿下，是否继续佯攻？”
赫连轩摇头：“佯攻结束，撤回原位。”
“是。”
命令下达，右翼部队迅速回撤，敌军见状，果然放松了警惕。
赫连轩趁机下令，将右翼将领调离原职，换上自己的心腹，并在军中安插眼线，暗中监视。
战后总结时，他特意点名表扬右翼将领，却未给予任何实质性奖赏。
这一举动，让不少将领心中疑惑，却无人敢问。
——
夜色再度降临，赫连轩回到中军帐，南宫璃已等候多时。
“今日试探，结果如何？”她靠在墙边，声音低哑。
“泄露路径未断。”赫连轩将地图铺开，指着敌军阵型，“但他们已经开始调整应对方式，说明他们察觉到了我们的试探。”
“下一步呢？”南宫璃问。
“下一步……”赫连轩指尖轻点地图，“我要让内奸自己跳出来。”
南宫璃挑眉。
“怎么做？”
赫连轩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抹寒意：“放出一个假情报，内容是关于我军即将发动总攻的时间和路线。若内奸传递出去，敌军必然会提前布防，届时……”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我就能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之人。”
南宫璃沉思片刻，缓缓点头：“好，但你要小心，敌军手中可能有与幻影时空镜类似的物品，他们的反应速度比我们想象的更快。”
赫连轩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你也要小心，镜面失控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南宫璃点头，却未多言。
她掌心的青黑痕迹已蔓延至手腕，隐隐作痛，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倒下的时候。
“我会撑住。”她轻声道。
赫连轩没再说话，只是转身，将一枚令牌放入她手中。
“要是遇到危险，你就捏碎它，我会马上赶过来。”
南宫璃望着那枚令牌，心头微微一动。
她轻轻点头，将令牌收入袖中。
帐外风雪再起，吹动战旗，猎猎作响。
赫连轩走出密室，回头望了一眼，眼中神色复杂。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而他，必须稳住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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