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京城赫府书房灯火通明。案前堆叠的卷宗如山,烛火映照下,南宫璃身着淡蓝劲装,指尖轻点纸页,眸中精光闪烁,宛如春水初开。
“这三十六个试点县,改革成效最显着的是李家村。”她将一卷竹简展开,指着其中一段,“女子学堂入学率提升四成,织染工坊女工月入翻倍,且有六位女子已通过考核,进入地方商署任职。”
赫连轩负手立于窗前,闻言转过身来,目光沉稳:“看来改革确已落地生根,但全面推广还需谨慎行事。”
南宫璃轻笑一声,将手中资料轻轻一抛,幻影时空镜微光一闪,所有信息瞬间归档。“你莫非是担心我那‘偏远优先’的提议太过激进?”
赫连轩走近几步,在她对面坐下,眉宇间透出一丝思索:“并非不妥,只是若在资源匮乏之地强行推进,恐反受掣肘。百姓若见不到实利,只会怨声载道。”
“那你主张的‘先富后贫’呢?”南宫璃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等那些富庶之地都改好了,穷乡僻壤怕是要闹出民变来。”
赫连轩轻哼一声:“你倒是敢说。”
两人对视片刻,忽而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南宫璃收回笑意,正色道:“其实,我有个折中之策。”
她取出一枚玉简,放入镜面之中,一道光影浮现,竟是一个完整的地图模型,标注了各地经济、文化、女性地位等多重数据。
“我们可以分三步走。”她指向地图上的几个区域,“第一步,在经济发达地区设立示范点,集中资源打造样板;第二步,在中等地区进行宣传铺垫,同时培养本地支持力量;第三步,待舆论与经验成熟后,再向偏远地区逐步渗透。”
赫连轩凝神细看,点头称许:“此法可行。但示范点的选取至关重要,必须选那些既有资源,又有改革意愿的地方。”
南宫璃微微一笑:“我已有三个候选地:临安、扬州、洛阳。皆为商贸重镇,人口密集,消息流通快,适合做样板。”
赫连轩沉吟片刻,道:“扬州不错,漕运枢纽,若能成功,可辐射南北。临安则需谨慎,那里世家林立,利益盘根错节。”
“所以我才要你亲自去一趟。”南宫璃眨眨眼,“世子大人亲临,谁敢不给面子?”
赫连轩无奈摇头:“你倒会安排。”
“彼此彼此。”她摊手,“你在扬州唱主角,我在临安幕后策应,咱们双线并行,岂不妙哉?”
赫连轩看着她狡黠的笑容,忽然觉得心头一松。这些日子以来,他肩上的压力从未减轻,但只要有她在身边,哪怕是最难缠的局面,也仿佛有了破解之道。
他缓缓点头:“好,就这么办。”
南宫璃满意地合上手中的卷轴,忽然想起什么,又从袖中取出一枚徽章——正是那日在学堂外孩童捡到的图腾徽章。
“说到这个……”她将徽章放在桌上,推到赫连轩面前,“你还记得吗?这是我们在李家村发现的。”
赫连轩接过徽章,仔细端详,眉头微皱:“图案诡异,像是某种组织的标记。”
**回忆起调查时的种种迹象,**南宫璃道,“这种纹路,与之前我在试点区周边发现的农妇服饰花纹极为相似。”
赫连轩神色一凛:“也就是说,那个神秘组织并未完全被清除?”
“恐怕是。”南宫璃低声道,“他们或许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们的改革动向。”
赫连轩沉默片刻,缓缓道:“看来,我们还得留一手防备。”
南宫璃点头:“我已经让‘暗影阁’的人留意相关线索,若有异动,第一时间通报。”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警觉与决心。
“说回改革计划。”南宫璃收起徽章,重新翻开资料,“接下来,我们要组建一支监督小组,确保各地改革不走样、不变质。”
赫连轩抚须沉思:“人选方面,需要忠诚可靠,还要懂政务、识人情。”
“我心中已有几位合适之人。”南宫璃笑道,“一个是你的堂弟赫连风——虽然此人野心不小,但在政务上颇有手腕;另一个是礼部侍郎柳清河,曾多次在朝堂上支持女子参政;还有一个……便是那位在李家村讲授《农技新知》的女先生,名叫沈婉儿。”
赫连轩微微挑眉:“沈婉儿?我记得她原是户部小吏之女,因父罪贬为庶民,后来凭借自身才学重新崛起,是个奇女子。”
“正是她。”南宫璃眼中闪过一抹欣赏,“她不仅精通农事,还擅长教化,若能请她加入,定能让更多女子接受教育。”
赫连轩点头:“那就这么定了。我负责联络赫连风与柳清河,你去联系沈婉儿。”
南宫璃轻叹:“赫连风那边,怕是没那么容易答应。”
“无妨。”赫连轩嘴角微扬,“给他一点好处,他自然会心动。”
南宫璃掩嘴轻笑:“你倒懂得用人之道。”
“跟你学的。”赫连轩难得露出一丝柔和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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