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一个号码——那是他之前通过特殊渠道费尽心思搞到的、杨潇那个心腹保镖阿强的紧急联系号码(可能是通过买通某个底层小混混,或者从其他渠道零碎拼凑来的),据说只有极少数核心的人知道,而且经常更换,他也不确定现在是否还能打通。
手指因为紧张和激动而微微颤抖,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极其缓慢而谨慎地按下了那串号码。每按一下,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嘟……嘟……”
电话接通的声音响起,每一声等待音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快接!快接啊!他在心里疯狂地呐喊。
终于,电话被接起了,那边传来一个低沉、警惕、充满戒备的男性声音:“谁?”正是阿强!
刀疤刘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跳出胸腔!他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却又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急切:
“强……强哥?!是…是我!刀疤刘!”
电话那头的阿强显然愣住了,足足沉默了两三秒,声音瞬间变得冰冷无比,甚至带着凛冽的杀意:“刀疤刘?!你他妈还敢打电话来?!找死!”
“不!不不不!强哥!你听我说!听我说完!”刀疤刘急得声音都变了调,生怕对方立刻挂断电话,“赵天宇!赵天宇那个王八蛋要杀我灭口!就现在!他让我去‘老地方’交东西,那是陷阱!他要弄死我!”
他喘着粗气,继续飞快地说道:“我知道我罪该万死!我对不起杨总!对不起林小姐!但我手上有东西!有能彻底弄死赵天宇的东西!他最见不得光的账本!他亲口承认搞垮杨总、甚至……甚至包括以前一些脏事的录音!原件!都在我手里!”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试图用最重要的信息抓住对方:“我可以交给你们!无条件交给你们!只求杨总能给我一条活路!给我一个谈判的机会!我知道我现在没资格谈条件,但我真的能帮你们彻底扳倒赵天宇!我知道他的很多事!”
电话那头的阿强再次陷入了沉默,但这一次,沉默中不再是单纯的杀意,而是带上了明显的震惊和快速的权衡。刀疤刘能清晰地听到对方加重的呼吸声。
几秒钟后,阿强冰冷而简洁的声音传来:“地点。时间。怎么证明你不是在耍花样,或者又是赵天宇设的套?”
有门!
刀疤刘心中狂喜,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道:“城西!废弃的第三纺织厂仓库!我知道那里有个后门,很少人知道!一小时后!就我一个人去!你们可以派人提前布控检查!我要是耍花样,你们当场就能毙了我!”
他顿了顿,咬着牙,抛出了最后一个、也是他认为最有可能打动对方的筹码:“还有……关于林小姐家人的下落……我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我可能知道负责看押的是哪一队人,以及他们大概的汇报规律!这些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电话那头,阿强的呼吸明显一滞!这个筹码,无疑击中了最关键的核心!
“……等着。”阿强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语气已经完全不同,“保持这个电话畅通。我会联系你。刀疤刘,你最好别玩任何花样,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不敢!绝对不敢!强哥!我等您消息!”刀疤刘如同听到了圣旨,连连保证,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和劫后余生的颤抖。
电话被挂断。
刀疤刘浑身虚脱般地靠倒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已经将他彻底浸透,但他眼中却燃烧着一种死里逃生的、疯狂的光芒。
他不敢耽搁,立刻扑向那个嵌入式保险柜,用颤抖的手指输入密码、按下指纹。柜门打开,里面没有现金,没有毒品,只有几个厚厚的、边缘磨损的牛皮纸笔记本,以及几台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微型录音笔和数码录音机。
他如同抚摸绝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快速检查了一遍,然后用早就准备好的防潮防震的密封袋装好,塞进一个破旧的、毫不起眼的黑色双肩包里。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警惕地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然后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窗帘的一角,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楼下和后巷的情况。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但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赵天宇的人随时可能出现。
他背起那个装着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证据”的双肩包,深吸一口气,脸上那道刀疤因为决绝而显得更加狰狞。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经营了多年、充斥着他罪恶与权力的巢穴,眼中没有丝毫留恋,只有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拉开办公室一道隐蔽的后门,他像一道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外面昏暗、杂乱的后巷阴影之中,向着那个决定他生死的约会地点潜行而去。
曾经的恶犬,在被主人无情抛弃并举起屠刀的瞬间,终于亮出了最致命的獠牙,反身咬向了主人的咽喉。
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发出了刺耳的、彻底转向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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