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顿时吵作一团。反对者或引经据典,或危言耸听,核心目的只有一个,阻止触动他们切身利益的改革。
林枫端坐于御座之侧,面色沉静,冷眼看着下方的争论。他知道,这是利益受损者必然的反扑。商辂等支持改革的大臣虽竭力辩驳,但在对方人多势众、且占据“祖制”、“人心”道德高地的情形下,一时也难以占据绝对上风。
龙椅上的天顺帝朱见深,看着下方争执不休的臣子,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丝无措,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林枫。
待到反对的声音稍歇,林枫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诸位所言,无非是怕清丈损了自身利益,怕规范优免失了体面。却不知,如今国库空虚,边饷吃紧,百姓赋役沉重,根源何在?”
他目光如电,扫过张懋等人:“正是在于田亩隐匿,赋税不均!在于优免滥觞,国帑流失!尔等口口声声祖制成法,可知太祖高皇帝立法之初,意在公平,而非纵容兼并,损公肥私!尔等食君之禄,担国之忧,如今国家艰难,不愿体谅时艰,共渡难关,反而抱残守缺,阻挠新政,这就是尔等的忠君爱国之道吗?!”
一席话,掷地有声,直接将反对者的私心揭破,扣上了一顶“不忠不义”的大帽子。
张懋等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林枫不跟他们纠缠细节,直接上升到忠君爱国的高度,这让他们难以直接反驳。
“至于寒了士人之心?”林枫冷笑一声,“真正为国效力的士人,岂会因少了些许不合规制的优免便心生怨望?若真有此等只知索取、不愿付出的所谓‘士人’,其心可诛,其才不用也罢!本王就是要借此,甄别出哪些是真正心系朝廷的栋梁,哪些是尸位素餐的蠹虫!”
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京畿清丈试点,势在必行!优免规范,必须推行!此事由内阁牵头,户部、都察院协同办理,有敢阳奉阴违、煽动闹事、阻挠新政者,无论勋戚官绅,一律按律严惩,绝不姑息!”
强大的威压伴随着铿锵的话语弥漫在整个奉天殿,刚才还吵闹不休的朝堂,瞬间鸦雀无声。许多官员被林枫话语中的决绝与杀气所震慑,噤若寒蝉。
商辂见状,立刻出列躬身:“臣等领旨,定当竭尽全力,推行新政!”
天顺帝也适时开口,声音虽稚嫩,却带着坚定:“摄政王所言极是,新政关乎国运,众卿当齐心协力,勿负朕望。”
皇帝一锤定音,纵然张懋等人心中不甘,此刻也不敢再强行出头,只得悻悻然退回班列。这一回合,林枫凭借其无人能及的威望和强硬手腕,再次压制住了反对的声音。
然而,退朝之后,张懋与几位勋贵、言官聚集在宫门外,脸色阴沉。
“林枫此举,是要断我等根基啊!”一人恨声道。
张懋目光阴鸷:“他倚仗兵权,挟持陛下,独断专行,如此下去,这大明江山,迟早要改姓林!”
“国公,难道就任由他如此肆意妄为?”
“哼,自然不会。”张懋压低声音,“清丈之事,操作空间极大,我等未必没有手段应对。况且……我听闻,宫里宫外,对林枫不满者,大有人在。或许,我们可以……”
他未尽之语中,充满了危险的意味。朝堂上的风波看似暂时平息,但水面下的暗涌,却因林枫的强力推行新政而变得更加湍急、危险。
林枫回到王府,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赵清雪迎上前,替他解下厚重的朝服,递上热毛巾。
“朝会上不顺利?”她轻声问。
林枫揉了揉眉心,将朝堂争执简单说了几句,末了冷笑道:“不过是些蠹虫垂死挣扎罢了。新政必须推行,没有退路。”
赵清雪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心中明了。她犹豫片刻,还是将在太皇太后处听闻的关于波斯胡僧和怪异符号之事,以及周霆查访的进展,告知了林枫。
林枫听完,眼神骤然锐利起来:“波斯胡僧?神秘教派?看来,王振背后的这条线,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或许,这不仅仅是瓦剌的暗线,还牵扯到更遥远的势力……”
他沉吟道:“让周霆改变查访方向,重点排查近年来所有从西域、波斯乃至更西方向来的商队、僧侣、使者,尤其是与王振或其党羽有过接触的。还有,宫里旧档,关于仁宗朝及之后与外邦异族往来的记录,也要想办法查一查。”
“是。”赵清雪应下,看着他凝重的神色,轻声道,“王爷,内忧外患,皆非一日之寒,还需徐徐图之,保重身体要紧。”
林枫握住她的手,感受到那份沉静的力量,心中的烦躁稍稍平息。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仿佛要穿透这重重宫墙,看到那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大阴谋。
玉璧之谜未解,朝堂之争又起,内外的压力如同无形的绞索,正缓缓收紧。而他,必须在这惊涛骇浪中,为这个国家,也为自己和身边的人,杀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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