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毅伯府二公子第一个崩溃,他嘶吼道:“写!我写!我爹他活该!谁让他不给我钱买膏!给我!快给我膏!”他眼中只剩下对毒品的渴望,父子人伦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另外两人也紧随其后,纷纷哭喊着答应,只求能立刻满足那噬骨的渴求。
看到这里,杨映溪轻轻抬手,示意梁寒可以出来了。
密室的门再次关上,隔绝了里面那令人作呕的哀嚎与乞求。
廊道里,一片死寂。
萧墨玄和崔佑璋站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他们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紧握的双拳因为极度愤怒和震惊而微微颤抖。
他们现在终于明白,杨映溪为什么如此的忧虑。
亲眼目睹一个人为了吸食一口毒膏,可以如此轻易地出卖朋友、背叛家族、甚至构陷亲生父亲,可以下贱卑微到如此地步!这远比千军万马的冲锋,更让他们感到心惊胆寒!
杨映溪看着他们深受震撼的模样,声音疲惫而冰冷地响起,如同最后的审判: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这就是‘福禄膏’的力量。它不仅可以杀人,还能诛心。这个东西一旦泛滥,它能让我大虞的栋梁,变成毫无廉耻、摇尾乞怜的牲畜;能让我朝的根基,从内部被这些毒虫蛀空、瓦解。
这,就是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彻底铲除的理由!”
密室的门在身后沉重地合拢,将那令人脊背发凉的哀嚎与乞求隔绝在内。然而,那三个世家子弟为了区区一口毒膏,毫不犹豫地出卖家族、背叛人伦的丑陋画面,却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印在了萧墨玄和崔佑璋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廊道里,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墙壁上跳跃的烛火,映照出两人铁青而扭曲的面容。
萧墨玄负在身后的手,指关节因极度用力而发出“咔吧”的轻响,手背上青筋虬结。他身为摄政王,执掌天下权柄,自认见识过无数阴谋诡谲、人心险恶。
官场倾轧、战场厮杀、世家争斗……他都能冷静应对,挥斥方遒。可眼前这赤裸裸展示的人性沦丧,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恶心与冰寒!
这不是敌人刀剑相加的威胁,而是从灵魂深处开始腐烂的崩溃!若朝中官员、军中将领,甚至皇室宗亲,都变成这般为了欲望可以出卖一切的鬼物……这大虞的江山,还能依靠谁来守护?
崔佑璋同样心潮翻涌,难以平复。他出身顶级世家,见过纨绔子弟的荒唐,也见过利益面前的背叛,但从未想过,世上竟有东西能让人在短短时间内,如此彻底地剥离所有礼义廉耻,变得比畜生还不如!
那永毅伯府二公子声嘶力竭地喊着“我爹活该”时眼中闪烁的疯狂与怨毒,让他这个见惯了人与人之间阴谋算计,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东西,摧毁的不仅是身体,更是人格与灵魂的根基!
杨映溪看着他们久久无言的模样,知道火候已经到了。她并没有出言打扰,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那密室中隐约传来的、因得不到满足而愈发狂躁的撞击声和嘶吼声,如同背景音一般,持续地拷问着两人的神经。
过了许久,萧墨玄才缓缓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他转过身,面向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此刻燃烧着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杀意,再无半分之前的疑虑。
他声音沙哑,一字一句地问道:“秦公子……此物,果真……无药可解?”
她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回避,她的声音疲惫却冰冷如铁,带着一种洞悉残酷真相的绝望:“王爷,非是属下危言耸听。此物一旦成瘾,便是跗骨之蛆,如影随形。所谓‘戒断’,不过是凭借超乎常人的意志力,强行压制住身体的渴求。
但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心瘾’,却可能伴随一生。稍有诱惑,便会死灰复燃。十人尝试戒毒,能有一人成功已是万幸,而这成功者,也需终生活在警惕与挣扎之中,如履薄冰。”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紧闭的密室门,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与决绝:“更重要的是,王爷,您觉得,我们大虞,有多少人拥有这等钢铁般的意志?又有多少人,值得朝廷耗费巨大的资源,去帮助他们进行这场希望渺茫的、与心魔的搏斗?”
这话如同冰水,浇灭了萧墨玄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他明白了秦歌的潜台词——对于绝大多数沾染者,尤其是那些已经为了毒瘾可以出卖一切的瘾君子,拯救的成本太高,成功的概率太低,而他们继续存在的危害又太大。
崔佑璋也彻底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沉声接口,语气中带着特有的冷酷与决断:“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防患于未然,将一切可能流入的渠道彻底斩断!
并且,以最严厉的手段,震慑所有敢于触碰此物之人!让所有人从心底里恐惧它,远离它!”
“不错!”杨映溪斩钉截铁地肯定道,她的眼神锐利如刀,“必须让所有人明白,沾此物者,绝无幸免!这不是普通的违禁,而是自绝于家国,自绝于宗族,自绝于为人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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