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点点头,示意灰影别动。他看得入了迷——只见那头母象用鼻子卷起地上的积雪,往小象身上撒,小象乐得发出稚嫩的鸣叫,用鼻子去够母象的尾巴,场面竟有些温馨。它们似乎在寻找什么,边走边用鼻子扒开积雪,啃食下面的树皮和苔藓。
“原来它们靠这些过冬。”李砚恍然大悟。这深山里的古树树皮厚实,苔藓也耐冻,倒是能勉强维持大象的食量。
大象群慢慢走远了,庞大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地面的震动也渐渐平息。李砚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雪地上,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真是开眼界了。”他拍了拍灰影的脑袋,“幸好没惊动它们,不然咱们这点人,不够塞牙缝的。”
灰影也松了口气,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后怕的呜咽。
经历了大象的惊吓,两人都没了继续深入的兴致。李砚决定往回走,沿途捡些能吃的东西。他发现冬天的林子虽然萧瑟,藏的宝贝却不少:挂在枝头的野葡萄早就冻成了冰疙瘩,黑乎乎的像串玛瑙,摘下来化冻后,甜得发腻,带着点酒气;掉在地上的野山楂被雪埋着,挖出来擦干净,酸得人直皱眉,却很开胃;还有那些被松鼠遗忘的坚果,藏在树洞里、石缝里,只要耐心找,总能有所收获。
“这颗栗子不错。”李砚从石缝里掏出颗饱满的栗子,外壳油亮,“回去烤着吃,肯定香。”他把栗子扔进空间里的竹篮里,里面已经装了小半篮野果坚果。
灰影也没闲着,它像是对储藏食物有天生的敏感,总能在最隐蔽的地方找到惊喜。这不,它扒开一堆枯枝,露出下面的一个小坑,里面藏着十几颗榛子,被厚厚的松针盖着,新鲜得很。
“你这鼻子,比狗还灵。”李砚笑着把榛子收起来,心里越发觉得,有灰影在身边,真是天大的幸运。
往回走的路上,他们遇到了狼群的巡逻队。三只狼正围着一头野猪的尸体打转,那野猪足有三百多斤,肚子上有个巨大的伤口,显然是被狼群围攻致死的。见李砚和灰影过来,领头的母狼低低地吼了一声,像是在汇报战果。
“不错啊。”李砚走上前,拍了拍母狼的脑袋,“够咱们吃好几天了。”他意念一动,那庞大的野猪尸体就被收进了空间,连带着地上的血迹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这是他最近发现的新用法,空间不仅能收活物死物,还能顺带“打扫”一下痕迹,省了不少麻烦。
母狼愣了一下,显然没适应这种“凭空消失”的戏法,疑惑地嗅了嗅地面,然后对着灰影低吼,像是在询问。灰影只是晃了晃尾巴,一副“习惯就好”的样子。
回到山洞时,天色已经擦黑。李砚升起火,把捡来的栗子扔进火堆里,又从空间里拿出几块野猪排骨,架在火上烤。栗子在火里“噼啪”作响,很快就裂开了口,散发出香甜的味道;排骨上的油脂滴落在火里,香气混着栗子的甜,在山洞里弥漫开来。
灰影趴在火堆旁,看着跳动的火苗,时不时用爪子扒拉一下快要烤熟的栗子,被李砚拍开后,就委屈地蹭他的裤腿,链接里满是“想吃”的意念。
“急什么,还没熟呢。”李砚笑着拿起一根烤得金黄的排骨,吹了吹,递到灰影嘴边,“先吃点肉垫垫。”
灰影叼过排骨,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尾巴摇得像朵花。李砚自己也拿起一根,咬了一大口,肉香混合着烟火气,满口生津。他又从火堆里扒出烤熟的栗子,剥开外壳,里面的果仁金黄饱满,又面又甜,比他吃过的任何栗子都好吃。
“这日子,过得比在村里舒坦多了。”李砚靠在土炕上,手里抛着一颗栗子,看着洞外飘落的雪花,心里一片宁静。没有苛捐杂税,没有徭役征兵,没有胡人的烧杀抢掠,只有温暖的山洞,可口的食物,还有通人性的伙伴。
他想起刚穿越时的惶恐不安,想起在靠山村忍饥挨饿的日子,想起逃荒路上的颠沛流离,那些苦难仿佛还在昨天,却又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现在的他,有足够的食物,有温暖的住所,有能保护自己的力量,还有这片广阔的山林可以依靠。
“或许,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李砚喃喃自语。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不知道张屠户一家是否平安,不知道大周的江山还能撑多久,但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现在活着,活得很好,很踏实。
火堆渐渐弱了下去,李砚添了些柴,把剩下的栗子和坚果收进空间,又检查了一遍木门是否闩好。灰影已经趴在他脚边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噜声,链接里传来安稳的情绪,像个熟睡的孩子。
李砚打了个哈欠,躺在温暖的土炕上,盖好狼皮袄。洞外的风雪声像是一首轻柔的催眠曲,伴着他渐渐沉入梦乡。
梦里,他又见到了那群大象,在雪地里悠闲地散步,小象追逐打闹,母象温柔地看着它们,阳光洒在它们庞大的身躯上,镀上了一层金边。他还见到了满林子的野果坚果,挂在枝头,落在地上,像无数颗彩色的宝石。灰影在他身边奔跑,狼群跟在后面,整个山林都充满了生机。
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生活吧。没有纷争,没有苦难,只有山,只有雪,只有食物和伙伴,只有在寒冬里静静流淌的时光。
李砚嘴角带着微笑,睡得格外香甜。山洞里的火塘还在静静燃烧,映亮了他年轻的脸庞,也映亮了这个藏在深山里的、与世无争的小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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