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稠。磐石避难所厚重的气密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缝隙,两队人马鱼贯而出,迅速融入废墟的阴影之中。
林风带领的小队包括两名原抵抗军战士——“剃刀”和“堡垒”,以及三名新加入但表现沉稳的幸存者。他们的目标是远在十几公里外的“锈蚀小镇”。每个人都背负着空瘪的行囊,怀揣着对食物的迫切渴望,以及一丝对未知危险的警惕。
黑蛛则带着灰鼠、铁砧和暗影,以及另外两名队员,向着西三区的医疗仓库潜行。
队伍分开后,世界仿佛瞬间变得空旷而死寂。只有风声穿过扭曲金属骨架的呜咽,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令人不安的变异生物的嘶吼。
林风示意小队保持静默,沿着预定的废墟路线快速穿行。他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向着四周蔓延。虽然能量尚未恢复,但久经沙场的本能和对危险的嗅觉依旧敏锐。他掌心的幽蓝光芒彻底收敛,只在最深处维持着一丝暖意,缓慢而坚定地汲取着空气中稀薄的能量粒子,修复着自身的创伤。
“左前方,两百米,热能信号,两个,移动缓慢,非人类。”担任尖兵的“剃刀”突然打出手势,压低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汇报。他戴着一副从废墟里淘换出来的老旧热成像仪。
小队立刻停下,借助残垣断壁隐蔽身形。
林风微微眯眼望去,热成像仪勾勒出的轮廓像是两只巨大的、佝偻着背的变异鬣狗,正在废墟间徘徊觅食。
“绕开。”林风果断下令。他们的目标是食物,不必要的战斗只会消耗体力和时间,甚至可能引来更多麻烦。
小队悄无声息地改变方向,像幽灵一样绕过那两只危险的生物。
一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几波小型的变异生物和辐射尘埃区,都在林风的指挥和队员的配合下有惊无险地避开或快速通过。新加入的队员起初有些紧张,但在林风沉稳的指挥和老队员的带动下,也渐渐进入了状态。
太阳逐渐升高,灰蒙蒙的天空洒下苍白的光线,给死寂的废墟带来一丝虚假的暖意。经过数小时的跋涉,一片低矮、被严重锈蚀的厂房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锈蚀小镇”到了。
与其说是小镇,不如说是一个大型工业区的残骸。巨大的储罐锈穿了大洞,管道像扭曲的巨蟒般垂落在地,厂房顶棚大多坍塌,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机械骨架。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和某种化学药剂残留的刺鼻气味。
“分散搜索,目标食品加工厂主仓库。三人一组,保持通讯,遭遇任何情况立即报告,严禁擅自行动。”林风下达指令,小队成员迅速而有序地散开,按照夜枭提供的模糊布局图,向着记忆中的仓库区域摸去。
林风带着“剃刀”和“堡垒”走向最大的那座厂房。巨大的铁门早已变形倒塌,内部光线昏暗,堆积着厚厚的锈屑和瓦砾。
突然,走在前面的“堡垒”猛地停下脚步,举起拳头示意警戒。他蹲下身,从锈屑中捡起半块被踩碎的压缩饼干包装袋。
“很新。”堡垒的声音凝重起来,“几天内。”
有人来过?掠夺者?还是判官的侦察兵?
林风的心微微一沉。他打了个手势,三人呈战斗队形,更加警惕地向厂房深处推进。
越往里走,人类活动的痕迹越发明显——散落的空罐头盒、熄灭不久的篝火余烬、甚至还有一枚黄澄澄的弹壳。
“判官制式武器的口径。”“剃刀”捡起弹壳,脸色难看。
判官的人果然也在搜寻物资!而且似乎刚离开不久!
“加快速度!”林风低喝。必须在对方可能返回之前,找到他们遗漏的东西,或者确认这里已被洗劫一空。
他们终于找到了主仓库区。巨大的仓库门被暴力撬开,里面一片狼藉。货架倒塌,包装箱被撕碎,各种看不出原貌的腐烂物堆积如山,散发着恶臭。
显然,这里已经被搜刮过不止一次。
希望仿佛被冷水浇灭。
“分头找!看看有没有隐藏的冷库或者被遗漏的角落!”林风不死心。
三人强忍着失望和恶心,在巨大的、如同垃圾场般的仓库里仔细翻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更多的生活垃圾和废弃物,一无所获。
就在林风几乎要放弃时,堡垒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呼:“领袖!这边!”
林风和剃刀立刻赶过去。只见堡垒费力地推开一堆锈蚀的金属货架,后面竟然露出一个向下的、狭窄的金属楼梯入口!入口被伪装得很好,几乎与周围的墙壁融为一体,若不是堡垒心细,根本发现不了。
“备用冷库?还是避难所?”剃刀猜测。
“下去看看。”林风当机立断。
楼梯陡峭而狭窄,充满浓重的霉味。三人鱼贯而下,战术手电的光柱切开黑暗。
下面是一个不大的空间,果然是一个隐蔽的应急冷库!制冷系统早已失效,但良好的密封性似乎保护了里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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