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珑宫内,默那番“兜转图谋只为管束兄长”的终极坦白,如同投入湖心的最后一颗石子,激起的涟漪缓缓扩散,最终将所有的波澜与惊诧都抚平,沉淀为一种深刻而温暖的宁静。她依偎在水清漓怀中,脸上带着“阴谋得逞”后的心满意足与全然的幸福,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而站在一旁,将这一切从头看到尾的冰璃雪,冰雪般清冷的容颜上,那最初的震惊、探究、了然,最终都化为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深深动容与一丝淡淡感慨的神情。她看着自家兄长,那位曾几何时,是那般孤高清冷、执掌万水、心志坚如玄冰、令仙境众生敬畏的水之主宰,此刻却将那个“算计”了他一路、最终成功“夺权”的小丫头,如此珍重、如此全然接纳地拥在怀中。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疏离与威严?只剩下足以将最坚硬冰川都融化的、近乎虔诚的温柔与纵容。
这幅画面,美好得如同幻境,却又真实得令人心悸。
冰璃雪轻轻摇动着手中的冰晶团扇,扇面折射出细碎而冰冷的光晕,却无法驱散她心湖中涌起的暖流与……一丝明悟后的叹息。她空灵的声音,如同冰凌轻叩,在寂静的宫殿中缓缓响起,带着一种看透宿命般的了然与淡淡的调侃:
“看来……”她的目光落在水清漓那再无一丝锋芒的侧脸上,“哥哥你,是真的拿默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这话并非疑问,而是陈述。陈述一个已然发生、且无法逆转的事实。
水清漓闻言,冰蓝色的眼眸微微转动,视线与妹妹交汇。他没有反驳,甚至没有丝毫想要辩解的意图。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深处,只有一种“事实如此,甘之如饴”的坦然。默认,即是承认。
冰璃雪看着兄长这般模样,心中那丝感慨更深。她微微侧头,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宁静,投向了未来可能出现的、更加波澜壮阔(或者说鸡飞狗跳)的岁月长河,继续用一种清冷而笃定的语气,描绘着一种近乎“预言”般的未来:
“怕是日后……”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怜悯(对可能招惹默的其他存在)的光芒,“纵使哥哥你因故需要彻底尘封意识,隔绝与外界的感知,以抗拒所有仙子的靠近与侵扰……”
她所说的“尘封意识”,是一种极其极端的状态。乃是水之主宰在遭遇无法抵御的危机、或需要进行最深层次的沉眠与修复时,将自身神魂与意志彻底冰封、沉入静水湖最本源的核心,与外界法则彻底断绝联系,以此达到绝对防御与自我保护的终极手段。在此状态下,他将排斥一切外来的接触与唤醒,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都将被那极致冰冷的绝对屏障所阻隔。那是他最后的堡垒,也是最深的孤独。
冰璃雪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继续着她的“预言”:
“在那般状态下,即便是灵犀阁的同僚,是禁忌之地的法相,是世间万物……恐怕都无法靠近你分毫,都会被那绝对的冰寒与沉寂所拒绝。”
她的目光,最终落回了默那张此刻正微微睁大眼睛、好奇地听着她说话的脸上,语气变得无比肯定:
“但唯有一人……是例外。”
“唯有默丫头……”冰璃雪的声音很轻,却如同最坚硬的玄冰,凿刻下不容置疑的法则,“你怕是……无论如何,都抗拒不了她的靠近。”
“她的气息,她的呼唤,甚至只是她存在于你感知范围内的这个‘事实’本身……恐怕都会如同最温暖的阳光,能毫无阻碍地穿透你那万载玄冰的封印,直达你意识的最深处。”
“届时,或许根本无需她动用任何‘二阶权限’或‘世言铠’的力量,仅仅只是她的存在,就能成为唤醒你、将你从最深沉的寂灭中牵引回来的……唯一坐标。”
冰璃雪这番话语,并非凭空臆测。她是冰雪的主宰,对于“冰封”与“沉寂”的状态有着最本质的理解。她深知,再绝对的力量,再坚固的防御,一旦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克星”与“解药”,所有的规则都会为之改写。而默,对于水清漓而言,早已超越了“伴侣”的范畴,成为了他生命本源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他冰冷法则中唯一的“温暖变量”,是他绝对秩序中唯一的“混沌例外”。这种联系,早已深入灵魂,刻入法则,绝非任何形式的“尘封”能够隔绝。
这,或许才是默那番“兜转图谋”最终极的胜利——她不仅获得了“管束”他日常生活的权柄,更早已成为了他灵魂深处,无法被任何力量剥夺、无法被任何状态隔绝的……唯一执念与归途。
默听着冰璃雪这番近乎“预言”的话,一开始还有些懵懂,但随着话语的深入,她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几乎要放出光来!她猛地从水清漓怀里抬起头,脸上充满了巨大的惊喜和……一种“原来我这么厉害”的膨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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