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言语之中，那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那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态，却表露无遗。
他不是在商量。
他是在，下达法旨！
所有偷窥的大能，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知道，这是道祖给了杨辰，最后一个机会。
只要他现在服软，退出山河社稷图，或许还能保住一命。
如果他敢说一个“不”字……
那等待他的，将是道祖的雷霆之怒！是整个洪荒秩序的，无情抹杀！
然而，杨-辰的反应，再一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掏了掏耳朵，从车辇上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抬起头，对着那无尽的虚空，撇了撇嘴。
“我说，老头儿。”
轰——！！！
当“老头儿”这三个字，从杨辰嘴里说出来的时候。
通天教主感觉自己的圣心，当场就炸了！
冥河老祖双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镇元子的小本本，“啪”的一声，自燃了。
外界，元始天尊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西方二圣抱在一起的身体，僵硬了。
整个洪荒，所有听到这句话的生灵，都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了！
他……他管道祖鸿钧，叫……老头儿？！
这已经不是疯了！
这是疯到没边了啊！
“你是在跟我说话？”杨辰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捅了多大的娄子，他仰着头，一脸不爽地说道。
“什么叫闹剧？我这是合法的商业催收活动！”
“什么叫归还？这是我凭本事赢来的抵押品！”
“什么叫因果了结？她欠我的本金和利息还没还呢！你一句话就想给我抹了？你谁啊你？面子这么大？”
“还有，什么叫既往不咎？搞得好像是我犯了错，你宽宏大量饶恕我一样。从头到尾，都是他们欠我的钱，我是受害者！你这个当老师的，不帮着徒弟还钱也就算了，还跑出来拉偏架，和稀泥？”
杨辰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唾沫横飞。
“我告诉你，老头儿！今天这事，没得商量！”
“想让我了结因果，可以！”
“让她女娲，把欠我的‘人族气运’本金，连同这山河社-稷图里被我‘查封’的利息，一并给我结清了！”
“不然，谁来都没用！”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那道至高无上的意志，沉默了。
似乎，连祂自己，都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一个生灵，敢用这种方式，跟祂说话。
过了许久。
那道声音，才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声音之中，已经带上了一丝真正的，足以冰封整个混沌的……寒意。
“你，在挑衅天道。”
“不好意思，你搞错了。”
杨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他缓缓地，从怀里，再次掏出了那张紫气缭绕，道韵天成的……“天道欠条”。
他将欠条，对着虚空，轻轻地晃了晃，那嚣张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手握着尚方宝剑的钦差。
“我，不是在挑衅天道。”
“我，是在命令天道！”
“鸿钧，你现在是以身合天，你就是天道的一部分。而天道，是我的债务担保人！”
“现在，你这个‘担保人’的代表，却想让债权人放弃追索，你这是在公然违背《担保法》！是想让你的雇主‘天道’，信誉破产吗？”
杨辰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审判的钟声！
“我不管你是什么道祖，还是什么圣人之师！”
“今天，你要谈，可以！”
“别躲在紫霄宫里，装神弄鬼，下一道什么狗屁法旨！”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九天之上的方向，一字一顿，声音响彻整个洪荒！
“让他，亲自来！”
“让他这个‘天道法人代表’，亲自滚到我面前来！”
“跟我这个‘最高债权人’，当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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