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方站在一旁,眉头微蹙,显然也没料到会遇到这种情况。他的技术固然精妙,但似乎有些脱离现有工匠的实际水平和习惯。
林凡看着这一幕,知道这是新旧观念和技艺碰撞的必然过程。他走上前,没有责怪老师傅,也没有强行命令,而是拿起一块木料和工具,对墨方道:“墨先生,您看这样如何?您将这个最复杂的榫卯结构,分解成几个更简单的步骤,并制作一些专用的辅助工具,比如卡尺、模具,让工匠们可以分步操作,降低难度。”
他又对老师们傅说:“王师傅,李师傅,你们经验丰富,墨先生的技术是好的,能让我们林氏的马车更好用,更耐用。咱们一起想办法,看看怎么能既达到墨先生的要求,又能让大伙儿做得顺手。这段时间,工钱照发,奖金照算,就算做是学习和试验阶段,如何?”
林凡这番既尊重传统工匠经验,又肯定技术创新,还给予实际保障的话,让老师们傅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王工匠犹豫了一下,道:“东家既然这么说,那……那俺们就试试看。”
墨方也若有所思,点头道:“林县男所言极是。是晚生考虑不周,过于追求极致,忽略了制作便利。晚生这就重新优化图纸,并设计一些辅助工具。”
王伟见状,也连忙打圆场,哑着嗓子道:“对对对!大家一起研究!老王头,你们有啥好法子也可以提!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把活儿干好,把车造好!到时候咱们‘大唐速运’的马车跑遍天下,你们脸上也有光不是?”
气氛终于缓和下来。墨方开始与工匠们一起讨论、修改设计。王伟则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记录着需要采购的新工具和材料。
林凡看着工坊里逐渐形成的“技术研发”与“工匠经验”相结合的新气象,心中欣慰。这才是健康的发展模式。
几天后,优化后的设计方案和几件简单的辅助工具被制作出来。工匠们试用后,发现果然容易操作了许多,虽然依旧比原先费事,但至少看到了完成的希望,抵触情绪大减。工坊里再次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劳作声,只是这一次,其中夹杂了许多关于新结构、新工具的讨论。
就在林凡以为工坊的革新即将步入正轨时,石柱带来了一个从洛阳传来的、令人意外的消息。
“东家,我们的人发现,已经关门歇业的胡万,昨天夜里,悄悄去了一趟……**洛阳的波斯胡寺**。”石柱低声道,“在里面待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出来。与他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用黑纱蒙面的波斯商人。”
林凡目光一凝。
波斯胡寺?波斯商人?
胡万在生意彻底失败后,不去找漕运商会,反而去接触波斯商人?
这背后,是否与那神秘的鸟雀令牌有关?还是说,漕运商会已经与海外势力勾结得更深了?
他感觉到,洛阳的暗流,似乎正向着一个更加复杂、更加国际化的方向涌动。
(第119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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