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烛火正映着雍正帝手中的朱批,笔尖刚落下最后一笔,心口突然传来一阵灼热——那枚与明玉气息交融后,便隐于左胸肌肤下的龙纹,竟自主浮现,金色流光在衣料下流转,暖得像贴着一团小太阳。
“皇上?”苏培盛刚端着参茶进来,就见帝王猛地起身,脸色变幻莫测,连忙上前搀扶。
“不必!”雍正帝抬手阻止,大步迈向殿外。刚踏出门槛,一股馥郁的异香便扑面而来,沁人心脾。他抬头望去,院中那株早已过了花期、只剩枯枝的百年牡丹,此刻竟繁花满枝,层层叠叠的花瓣泛着莹润光泽,露珠在月光下闪烁,仿佛刚从春日里苏醒。
不仅如此,放眼望去,紫禁城的夜空似乎都亮了几分——御花园的松柏愈发青翠,墙角的苔藓绿意盎然,连远处宫殿的琉璃瓦,都折射出更澄澈的光。宫道上,宫人内侍们正指着漫天飞舞的彩蝶、枝头栖息的珍禽,满脸惊惶又欣喜的低呼,显然这异象遍布皇城。
“是玉儿!”雍正帝抚着心口发烫的龙纹,眼中涌起滚烫的激动,望向岐山方向的目光满是思念与笃定,“她成功接受传承了!这是她的力量,福泽了整个京城!”
永和宫内,德妃正捻着佛珠诵经,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越的鸟鸣。她抬头望去,数只羽毛斑斓的珍禽落在枝头,正对着殿内梳理羽翼,鸣声悦耳。德妃放下佛珠,走到窗前,看着院中焕发勃勃生机的花草,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眼角泛起湿润:“好孩子,终是逢凶化吉,得了大造化啊……”
岐山古墓的传承祭坛上,白色光莲的丝线正温柔地缠绕着明玉的手腕,一股磅礴却温润的力量如同春潮,顺着丝线涌入她的四肢百骸。没有撕裂般的痛苦,只有溪流汇入大海的顺畅,那些承载着远古记忆的光流,在她识海中缓缓铺展——
她“看见”远古圣女与“影”手牵手守护灵泉,部族之人围着篝火欢歌;“看见”邪魔入侵时,“影”眼中的决绝与后来的沉沦;“看见”圣女剥离“影”力量时的泪流满面,沉眠前对后世的嘱托:“力量本无明暗,心念方定正邪;守护非拒斥,平衡方长久……”
明玉的睫毛轻轻颤动,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却带着释然的笑意。识海中的金丝雪莲在远古本源的滋养下,愈发凝实茁壮,花瓣上流淌着浩瀚的生机,额间那枚粉金色的莲花印记自主浮现,光华内敛,却仿佛藏着整个天地的温柔。
她的灵泉空间彻底蜕变,原本不大的泉眼化作一片澄澈的湖泊,湖边草木葱茏,弥漫着精纯的生机,连空间里的气息都变得愈发深邃悠远。她没有获得毁天灭地的神通,却对“守护”与“平衡”有了前所未有的领悟——她的力量,从来不是用来战斗,而是用来滋养、安抚、维系世间的平和。
一个时辰后,最后一丝光流融入体内,白色光莲化作点点莹光,消散在空气中。明玉缓缓睁开眼,眸中清澈如泉,却又深似星海,仿佛能洞悉万物本质。她抬手抚额,莲印悄然隐去,周身的气息与周围的山川草木融为一体,站在那里,就像一株扎根大地的古莲,沉静而充满生机。
墓门外,胤祥、胤祯、富察·明轩正焦躁地踱步,时不时望向那扇透明的光门。忽然,光门泛起层层涟漪,明玉的身影缓缓步出,衣袂轻扬,气质较之前愈发雍容沉静,周身萦绕着一股令人心安的祥和气息。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她走出后,光门逐渐凝实,化作一扇刻满古老符文的玉石大门,静静矗立在墓前,再也没有之前的诡异透明感。
“娘娘!您没事吧?”三人立刻围上前,胤祯的声音带着难掩的关切。
明玉微微一笑,笑容温润如春风,拂去了三人心中的焦虑:“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她简要将“双生莲魄”的真相、圣女与“影”的过往告知三人,末了轻叹,“千年恩怨,皆因一念之差,实在令人唏嘘。”
“既然传承已得,‘蛛母’也死了,这事总算彻底了结了!”胤祯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明玉却轻轻摇头,目光望向京城方向,指尖能清晰感受到体内灵泉与那枚龙纹的共鸣,以及弥漫在天地间的异常生机:“还未完全结束。我接受传承时,感应到京城异动,与我的气息紧密相连,似乎……并非单纯的祥瑞。我们必须立刻回京。”
一行人即刻启程,快马加鞭赶回京师。沿途之上,明玉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灵泉之力在无声流转——途经的荒坡上,枯萎的野草抽出新芽;路边患病的老农,面色渐渐红润;就连驿站里躁动的马匹,见了她也变得温顺无比。种种细微的祥瑞之兆,如同随行的光晕,笼罩着他们的归途。
消息早已传回宫中。当明玉的车驾抵达神武门时,雍正帝已率领太子弘晖、皇子公主们,以及胤祥、胤禟等宗室重臣等候在门前。夜色中,帝王身着明黄常服,目光紧紧锁定车驾,待明玉走下马车,他再也按捺不住,大步上前,不顾帝王威仪,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玉儿!你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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