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懿姐姐…是那‘金盏玉台’和云娘的香囊…是乌雅·含珠让我换的孩子…”
德妃的忏悔像一把淬毒的刀,狠狠扎进康熙的心脏。他僵立在榻前,脸色惨白如纸,龙袍的下摆因身体的颤抖而微微晃动——他真心爱重的发妻,竟不是病逝,而是被最信任的妃嫔用卑劣的香料相克之术害死!而他自己,二十年来都被蒙在鼓里,甚至对凶手多有眷顾!
“乌雅氏!你好大的胆子!”康熙猛地指向昏迷的德妃,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将人吞噬。若不是德妃此刻气若游丝,他怕是要当场下令将其凌迟!
胤禛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康熙——孝懿皇后是他童年唯一的温暖,她的早逝是他多年的隐痛。可更让他心绪翻涌的是“换孩子”三个字——明玉不是皇阿玛的女儿!压在他心头的“乱伦”巨石轰然粉碎,狂喜瞬间席卷全身,却又被更深的忧虑取代:指使德妃的人是谁?为何要处心积虑换走皇女?明玉这个“棋子”,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皇阿玛!”胤禛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康熙,声音沉肃,“先救额娘,问出幕后黑手!玉儿那边更危险,她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康熙猛地回过神,帝王的理智压过怒火:“传旨!太医全力救德妃!吊住她的命,朕要她亲口说出所有真相!”他看向偏殿方向,眼神复杂,“老四,你去守着富察氏…无论她是谁,都不能出事。”
永和宫偏殿内,烛火摇曳。胤禛坐在明玉榻前,握住她微凉的手,指尖传来她微弱的脉搏。“玉儿,”他低声呢喃,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无论你来自哪里,都是我的妻子,是孩子的母亲。我定会护你周全。”
或许是感受到他的心意,明玉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眉心的黑莲印淡了一丝,周身的清冽莲香似乎也温柔了几分。胤禛心中一暖,俯身将脸贴在她的手背上——只要她能醒过来,哪怕要他倾尽所有,也在所不惜。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戴铎匆匆进来,神色凝重却带着一丝兴奋:“王爷!找到线索了!富察府有位刘嬷嬷,当年伺候过米思翰老夫人,是唯一知道换子真相的人!”
胤禛立刻起身:“带她进来!”他必须弄清明玉的身世,这不仅是为了她,更是为了揪出幕后的黑手。
刘嬷嬷被扶进来时,浑身都在颤抖,枯瘦的手紧紧攥着衣角。她跪在地上,颤巍巍地开口,声音嘶哑:“王爷…老奴不敢瞒您…当年送来的凝香格格,在路上就夭折了…老夫人怕欺君之罪,正好来了个游方道姑,说能化解灾劫…”
“道姑?”胤禛的眼神骤然锐利。
“是…那道姑抱来一个女婴,眉心生着朱砂痣,身上有奇异的香…”刘嬷嬷的声音更低了,“道姑说这孩子命格奇特,能保富察家平安,还留下香囊和花露,让每日擦拭,保香气不散…老夫人走投无路,就答应了…”
游方道姑?朱砂痣?花露?胤禛的心脏猛地一沉——明玉眉心没有朱砂痣,是长大后消失了,还是被人刻意掩盖?这道姑的出现太过巧合,背后定然藏着更大的阴谋!
“查!”胤禛厉声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查那个游方道姑的踪迹!哪怕只有一点线索!”
“嗻!”戴铎领命而去,心中明白,这道姑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就在胤禛追查道姑踪迹时,正殿传来消息——德妃醒了!
康熙和胤禛立刻赶过去,只见德妃躺在榻上,眼神清明却满是死寂。她看到康熙,眼泪瞬间滚落:“皇上…臣妾罪该万死…指使我的是慧妃,但真正的主谋是乌雅·含珠——苏麻喇的贴身巫女!”
“是她让我用‘金盏玉台’害孝懿姐姐,说能让我当皇后…换孩子也是她的主意,她说那孩子身负‘凤魂’,是颠覆大清的关键…”德妃的声音越来越弱,“臣妾鬼迷心窍…求皇上赐死…”
乌雅·含珠!苏麻喇余党!
所有线索瞬间串联——孝懿之死、皇女调换、黑莲之乱,都是苏麻喇余党布下的二十年大局!他们培养明玉这个“凤魂”,竟是为了颠覆大清!
康熙的脸色铁青,杀意凛然:“传朕旨意!彻查乌雅·含珠的余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在这时,偏殿方向传来一阵极淡却异常浓郁的莲香——不同于以往的清冽,此刻的香气带着一种圣洁的光晕!
众人猛地回头,只见明玉不知何时站在了正殿门口!她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清澈得可怕,周身萦绕着淡金色的光晕,清冽的莲香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驱散了殿内的阴霾。
“乌雅·含珠说得没错,”她的声音空灵而悠远,仿佛不是从喉咙里发出,而是从灵魂深处传来,“我确实身负‘凤魂’。”
她目光扫过榻上的德妃,最后落在康熙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沧桑与慈悯,竟带着几分孝懿皇后的影子:“但我不是为了颠覆——而是为了在龙气式微、邪莲乱世时,护佑这万里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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